扶姜呵呵,就冲着谢景郁爱看热闹和讨厌上课的臭毛病,她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p>
谢景郁在她面前吃了瘪,不乐意地鼓了鼓脸颊,又不服气道:“那你肯定不知道,荣安到底是怎么死的。”</p>
扶姜轻哼一声,语气笃定:“溺死。”</p>
谢景郁还未说话,后座的宗弋便忍不住冷笑:“你知道那荷花池有多浅吗?连秦钰都淹不死,况且荣安会凫水,他怎么可能溺死?”</p>
谢景郁啧了啧嘴:“虽然你说得挺有道理,不过可惜,荣安还真是溺死的。”</p>
宗弋目瞪口呆。</p>
他猛地转头盯向扶姜,凶狠的眼神中带着质问。</p>
谁都知道荣安水性极佳,众学子们宁愿猜测他是被鬼魂索命,都没想到他真的是被淹死的。</p>
可扶姜却能如此准确地道出荣安的死因,要么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要么……</p>
“怀疑我是凶手?”扶姜道出了宗弋心中所想,唇角的笑略带着一丝嘲讽,“当年宗老太爷一枪御万敌,宗侯爷百步穿杨,便是你兄长,年年武试也是第一……宗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草包,人蠢就算了,还没半点眼力见。”</p>
宗弋气得拍桌,暴喝道:“扶姜,我看你是找死!”</p>
窃笑声此起彼伏,尤其以谢景郁笑得最是嚣张。</p>
在接收到宗弋杀气腾腾的目光后,谢景郁才揉了揉笑僵的脸,轻咳两声,问:“你怎么知道荣安是溺死的?”</p>
“简单。”扶姜慢条斯理道,“他的眼角口鼻皆有出血的痕迹,皮肤发白,且手中还攥着水草,指甲缝里全是淤泥,明显就是溺水而亡。”</p>
荣安死于窒息,体内出血,外流至七窍。经过浸泡后的肌肤呈现冷白色,不过并不明显,想来他刚死不久。人在溺水时会拼命地抓住任何能依附的东西,那池水并不深,荣安却只抓到池塘下的水草,这就意味着,当时的他,可能连站都站不起来。</p>
什么情况下,才会让水性极佳的荣安站不稳,也出不了声,悄无声息地溺死在及腰的池塘?</p>
扶姜陷入沉思,却未注意到谢景郁和宗弋看她的眼神已然不同。</p>
若说谢景郁是好奇和惊喜,那么宗弋便是震惊和怀疑。</p>
受宗媱所托,哪怕宗弋厌恶极了扶姜,也不得不对她多加看顾。</p>
至少在他的记忆里,那位西梁质子单纯愚钝,软弱无能,绝非眼前这般,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游刃有余,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锋芒,便令人胆战心惊。</p>
谢景郁用力地鼓着掌,星星眼眨啊眨的,一脸崇拜之色:“厉害啊,方才你就瞧上那么一眼,就能看出这么东西。”</p>
“凑巧而已。”宗弋不屑道,“她真这么厉害,倒是说说,谁才是凶手。”</p>
“这还不简单?谁在荣安死的时候去过荷花池边,谁就是凶手咯。”</p>
宗弋瞪着她,“你这不是废话吗?”</p>
“要么说你蠢。”无视宗弋的怒火,扶姜道,“前几日刚下过雨,池塘边又多湿泥,只要找到在下学后和荣安死之前,谁的脚底沾了泥,那人就算不是凶手,也和荣安的死脱不了关系。”</p>
宗弋皱眉沉思,仔细回想着今晨发生的一幕幕。</p>
突然一丝灵光乍现,他猛地抬头,与笑容渐收的扶姜四目相对。</p>
“凶手是……”</p>
“凶手找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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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