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晚饭，谭锋派人来说今晚不过来了。素云生怕宁溪月失望，便笑着道：“皇上晚上翻谁的牌子，那都是不一定的。作为妃嫔，唯一能做的也只有痴痴等待，更有那积极的，会派宫女去养心殿外守着，打听了确切消息后回去禀报。像娘娘这样，皇上不来竟还派人特意告诉一声的，从未有过，这也算是无上恩宠了。”</p>

宁溪月喝了一口茶，笑道：“我一直信奉低调是王道的道理，并不想做这个特例。照你这么说，不如咱们也派个人去养心殿外候着打听消息？以后就不用皇上派人过来了吧。”</p>

素云笑道：“娘娘这说的原本没错。只是奴婢担心，万一真派了人去养心殿外候着，再让皇上知道，他本不想来咱们这儿，却半途改了主意，又过来了怎么办？到那时，咱们派人过去，就不是打听消息，竟成存心勾引皇上的了。”</p>

宁溪月抹了下额头不存在的冷汗，苦笑道：“不至于吧？叫你这么说，我怎么安排都不成了？”</p>

素云道：“这便是受宠的代价。娘娘只要还有一日受宠，您做什么，在人家眼里都是不对的。”</p>

“这倒是。”宁溪月自然明白这个道理，闻言挥挥手：“算了，那就该怎么着怎么着吧。对了，我今儿让你派人去小园里看果子，你派了谁去？叫过来给我禀报一下。”</p>

素云：……</p>

别的宠妃天天盼着皇上，哪怕明知皇上不会来，心中也会失落不已，我们娘娘却还惦记着小园里的果子，这是不是没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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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你来不为别的，想问问你一些照月轩里的事。”</p>

秋水阁中，洛嫔慢慢拨着茶盏，看着地上的秋月，微笑道：“当日萱嫔娘娘不由分说就将你赶出来，连个情由都不给，你心里恐怕也不是没有一点怨恨……”</p>

不等说完，就见秋月跪下来道：“娘娘明鉴，奴婢并不敢有怨言。”</p>

“呵呵，只是不敢，不是没有，是吗？行了，我又不是萱嫔，你怕的什么？后宫就是个捧高踩低的地方，你因为被萱嫔撵出来，所以这些天日子肯定不好过。也是，皇上最宠爱的新贵啊，谁肯为了你一个小小宫女去得罪她？”</p>

秋月双手扭着衣襟，抿紧嘴唇不说话。于是洛嫔心里便明白了，面上越发和颜悦色，轻声道：“起来吧，咱们今日就是闲聊，说到哪儿算哪儿，你不用紧张害怕。我不过是好奇，都说照月轩是铁板一块，我倒不相信，那么多人的一个院子，就真的连一点儿波折都没有？这可不成了没有缝儿的鸡蛋？鸡蛋可以没有缝儿，但人嘛，怎么可能？”</p>

彩袖也在一旁帮腔道：“就是，奴婢也不信。都说人无完人，这世上想找出一个完美的人也难，就有几个，总不成都聚到照月轩里去了吧？哪有这样道理？”</p>

秋月便明白洛嫔的意思了，因笑道：“娘娘说的是。照月轩的人不过是因为行事谨慎不张扬，所以许多人不知道她们内里混乱罢了，这世上哪有不犯错的人？”</p>

洛嫔眼睛一下子亮起来，猛地直起身，但很快又做出一副沉稳之态，悠悠笑道：“哦？外人不知道，你却是在那里做过一段时间的，莫非你竟然知道什么趣事不成？”</p>

秋月道：“奴婢也只是听说，未曾亲眼见过。好像那里一个叫做春草的宫女，有一个来往密切的小太监，似乎是负责采买的。这宫里的事情，娘娘还有什么不知道？虽然明令禁止对食，可总有那么些不知羞耻的，看对眼了便不管不顾，什么王法规矩都抛到脑后。及至事情败露，过后再后悔，却也是晚了。”</p>

洛嫔点头笑道：“你说的不错，这样没脸的人，自古至今也没禁绝过，后宫名声都是被他们败坏的。之前皇上刚登基，只说后宫里多是服侍先帝的老人，该宽容一些。这本是仁政，可有些奴才，却渐渐肆意妄为起来，前些日子皇贵妃还和我说，要找个时间好好整顿下后宫，不然忒不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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