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溪月哭笑不得:“皇上,臣妾又不是小孩子,对牙好不好有什么关系?”</p>
“正因为不是小孩子,才要格外注意些,小孩子吃坏了牙,还能换牙,你若是因为甜食吃多导致牙坏了,拿什么换?”</p>
“好好好,都听皇上的。你快说说,到底杨大人为什么定要献女?而皇上怎么就收了呢?我想你也不是那耳根子软的。”</p>
谭锋道:“朕这一次江南之行,闹出的动静不小。囚禁了一位王爷;抓了好几个大盐商;四大家族被连根拔起。而在这期间,又有数次刺杀。这无论换做何人,头上乌纱都要不保。杨帆自己也知道,所以万念俱灰之下,才想着献上女儿来平息朕的怒火,顺便也是试探一下朕对他的态度是杀是放?”</p>
“不用这么严重吧?”宁溪月瞪大眼睛:“皇上不是说过,这些事情,和杨大人的关系不大吗?”</p>
“这是朕和你私下里说的,但杨帆不知道。”谭锋微微一笑:“出了这么多事,也难怪他惶恐不安。只是朕这些日子了解了他在江南的所作所为,做的还是很合朕心思的。如今江南正是多事之秋,他既站稳了脚跟,就还是由他来收拾后续比较好。”</p>
“皇上说的是。只是您把这消息告诉他,还怕他不喜出望外?为何又要收他的女儿?”</p>
谭锋笑道:“杨帆思虑缜密,留在江南处理错综复杂的场面,正是合适的人选。但正因他思虑太多,很多事情难免想得也多,若是朕不收下杨姑娘,他心里怕还是惴惴不安,想着朕是不是要秋后算账?若他如履薄冰束手束脚,这江南的局面还如何开展?所以朕再三思虑后,方将杨姑娘收归身旁。“</p>
“好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p>
宁溪月撇撇嘴,却听谭锋笑道:“怎么是借口呢?你忘了刚刚朕说过的话?不过是添一名伺候笔墨的女官罢了,这你也要吃醋?朕身边的女官也多,怎么不见你对别人提防到这个地步?”</p>
“别人如何能与杨姑娘相比?”</p>
宁溪月叹了口气,其实皇帝陛下能做到这个地步,她已经非常满意。兴师动众下了一趟江南,不留下点风流韵事也就罢了,怎么着还不得带几个美人回去?何况这杨妍出身官宦之家,清白贵重,皇帝又要笼络其父效力,收进后宫那是天经地义啊,你总不能和封建帝王讲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吧?</p>
所以认真说起来,她本没有资格过问此事,这妥妥是嫉妒,是女德败坏,谭锋都不必对她详尽解释。这也就是宁溪月,在谭锋的纵容下,颇有几分恃宠而骄的资本,换作旁人,哪怕贵为皇后,也绝不敢如此逼问皇帝陛下。</p>
只是恋爱的人眼里终究容不下任何细沙,所以宁溪月对于杨妍,还是有些耿耿于怀,哪怕她知道这不应该,也不正常,却也忍不住心中那份酸涩之意。</p>
“不管是什么杨姑娘柳姑娘,又如何能与朕的萱嫔相比?”谭锋握住宁溪月的手,温柔一笑:“好了,你放心,朕绝不会动她一根手指头的。”</p>
宁溪月注目看着谭锋,不知不觉就被那双眸子中的宠溺给蛊惑了,情不自禁地道:“皇上,我知道自己有错,可我就是忍不住。您别对我这样好,须知恃宠便会生骄,或许您偶尔冷落我几天,让我时时反省,知道自己的斤两,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痴心妄想了。”</p>
“这话有趣,你还有什么痴心妄想,是朕不能给你的?”</p>
谭锋忍不住一笑,却见宁溪月目光灼灼盯着他,一字一字道:“例如,以后不再选秀,不再有新人入宫……”</p>
不等说完,只听窗外几声燕子叫,宁溪月猛地惊醒,见谭锋的笑容僵在脸上,她连忙站起,福身道:“是臣妾逾距了。这都怪皇上,若不是您这样看着臣妾,让我沉溺在您的温柔情意中,我也不会说出这么不识好歹的话。”</p>
谭锋:……</p>
“都到这个时候了,还不忘甩锅给朕,你呀你,当真是滴水不漏。”谭锋拉起宁溪月:“你我之间,谈什么逾距不逾距的?倒生分了。”</p>
“姿态总是要做出来的嘛。”宁溪月嘻嘻一笑,心中却有几分失落。</p>
谭锋终究没有做出承诺,也是,这确实是自己过分了,历史上除了弘治,好像还没有哪个皇帝是终生不纳新人的,而且据后世史学家分析,弘治皇帝之所以一生只有一位张皇后,八成是万贵妃给他留下的心理阴影太浓重。</p>
这样一想,也就释然,正要再塞一块桂花糕到嘴里,就见谭锋拈起一枚糖莲子,微微笑道:“你若不想我选秀,倒也使得,只是要满足我一个条件。”</p>
“什么条件?”</p>
宁溪月没料到面对如此无解的话题,竟然也能来一个峰回路转,精神立刻就抖擞起来了,坐直身子,两眼放光地看着谭锋。</p>
谭锋被她这模样逗得哈哈大笑,只笑得宁溪月莫名其妙,伸手摸了摸脸蛋:“怎么了?我脸上长花了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