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云摇摇头，怔了一会儿，又忍不住感叹道：“说起来，皇上才是最厉害的那一个。谁能想到？这竟是个局，他……当真不怕把您接出去，会被人讥讽为吃回头草？”</p>

“他就是个百无禁忌的。更何况，区区天子颜面，和长信侯魏国公比起来，也算不得什么。要说厉害，还是舒妃厉害，不是她不肯上当，我也不至于走到冷宫这一步。”</p>

宁溪月嗑着瓜子，就听素云小心道：“这么说，过了年，皇上就要来接您回去了？”</p>

“我倒是想等开春后，不过……估计皇上等不到。”宁溪月一边说着，就忍不住扶了扶腰。</p>

“怎么说？皇上不像是这么性急的人。”</p>

素云沉吟着，就见宁溪月脸一红，啐了一口，咕哝道：“他是不急，可他二兄弟急，连带着他也跟着急了。”</p>

“啊？皇上的兄弟？禄王和庆王吗？那不都打发……”</p>

素云说到这里，猛地醒觉，一张脸也红透了，小声道：“娘娘真是，这样话也说得出来。”</p>

“我有什么说不出来的？”</p>

在心腹宫女面前，宁溪月向来是彪悍的，因拍着桌子悲愤道：“许他做，还不许我说吗？昨晚上把我折腾成什么样了？直到四更天呢。”</p>

“什么？”素云惊的面色都变了：“皇上……该不会听了哪个混账东西的话，用药了吧？娘娘这身体……能承受得来？”</p>

“不是一次，是好几次。”</p>

宁溪月见素云惶急，才知道她会错意，只好忍着羞耻解释，末了又轻轻一拍桌子，咬牙道：“哼！也不是他急切，我也是存心的，这些日子不在后宫，谁知道他是不是白天说着相思成灾，晚上就跑去嫔妃们的宫殿里夜夜笙歌？我总得检查一下吧。”</p>

“娘娘，您真是……太能作了。”</p>

摊上这么个主子，素云都无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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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年过去，娘娘脸上添了点肉，看上去倒更白嫩圆润，富贵可人了。”</p>

“你这张嘴啊，专会讨人欢心。”</p>

皇后微微一笑，目光从舒妃移到杨妍身上：“杨常在坐了半天，怎么不说话？”</p>

杨妍身子轻轻一震，连忙站起道：“嫔妾惶恐，刚刚想着一点事，入迷了。”</p>

“哦？杨常在想的什么事？”对于杨妍，舒妃是很和颜悦色的，毕竟她能受宠，都拜这女人所赐。</p>

“我听说，冷宫这个年，过得也是十分热闹。”</p>

杨妍咬了咬唇，终于一横心，将憋了许久的心里话说出来：“皇后娘娘，舒妃娘娘，那萱妃去了冷宫，也没安分，听说将冷宫搅得是乌烟瘴气。”</p>

“哦？”</p>

皇后眉头一挑，淡淡道：“大过年的，提她做什么？冷宫里难道就只她一个厉害的？郭太妃不是还在吗？”</p>

“我听说，郭太妃被她打得爬不起来，是她亲自动的手，如今冷宫上下，没人敢不听她的话。”</p>

话说开了，杨妍索性将自己知道的全都倒了出来：“嫔妾知道皇后娘娘不愿提她，只是这萱妃太能闹腾，若不能趁她病要她命，嫔妾只怕她会卷土重来。”</p>

“她都进冷宫了，还卷土重来？”</p>

舒妃轻笑一声：“杨常在是不是被她闹了一场，有些杯弓蛇影了？天子颜面，莫说她一个失宠的妃子，就是太后，也不能损毁半点，我这话倒是有些无礼，但事实如此。”</p>

皇后皱眉道：“舒妃说的没错，只是……竟连郭太妃都没收拾下她？这倒让人惊讶。”</p>

舒妃看向皇后，小声道：“娘娘可是有什么想法？叫臣妾说，您大可不必插手，萱妃收拾了郭太妃，怕是正合慈宁宫的意思。”</p>

皇后点点头，接着喃喃道：“果然这女人是个不安分的，进了冷宫，怎么还能闹出这些事？她就不能让人省点心？”</p>

舒妃啜了一口茶，悠悠道：“她进冷宫了，就是翻江搅海，只要不闹到后宫来，咱们又何必在意呢？若说恨，皇贵妃那边大概更恨，连她都不说话行动，我们更没理由了。”</p>

皇后沉吟不语，心想舒妃如今受宠，这心气也越发高了，竟似忘了萱妃先前如何宠冠后宫，说出这样话来。</p>

一念及此，就有些不悦，淡然道：“我听说长信侯和魏国公如今很有些水火不容的意思，大家都是皇亲国戚，何必闹到这个地步呢？”</p>

舒妃恨恨道：“娘娘知道我的性情，实在不是我家要闹，魏国公府欺人太甚，难道我们就要一直受欺不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