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敢得娘娘赏赐,奴婢自知罪该万死,只求娘娘和皇上求情,赦免我家人,他们真的不知情……”</p>
夏蝉泪如雨下,宁溪月连忙对素云道:“快去扶起来。夏蝉,你放心,一切都有我呢,不用听皇上的,刚刚你也看到了,他是关心则乱,说出来的话不作数。快,快起来。”</p>
“赶紧起来吧。”素云来到夏蝉身边,小声对她道:“放心,一切都有娘娘做主。”</p>
毕竟是潜伏在宁溪月身边做了几年的奸细,虽然在最后关头反水了,可是之前,夏蝉给皇贵妃那边也没少递消息。</p>
所以任凭宁溪月怎么说,她都觉着自己是戴罪之身,在劫难逃,能凭着这点功劳将家人摘出去,就已是邀天之幸,从未想过自己能够被赦免。</p>
娘娘当然不会怪罪她,她是多好的主子谁不知道?可这事儿不是娘娘说了算,别说她还不能一手遮天,就算能,事关她的安危,皇上也绝不会姑息。这点谁说都没用,听说坤宁宫里娘娘还替舒妃求情了,但结果如何?赐死的旨意可没有半点儿耽搁。</p>
所以皇帝会如此对她,夏蝉没有半点意外,其实在后宫中,这才是对奸细的正确态度,只有娘娘这颗奇葩才会念着自己今日的一点好处,把过去她那些吃里扒外的举动都给一笔勾销,问都没问一句。</p>
此时听见素云如此说,夏蝉便起身,垂头站在一边,心中平静如水,暗道不管如何,我没害娘娘,便是死,也能安心的死。</p>
谭锋在宁溪月身边坐下,锐利目光在夏蝉身上打量一遍,就听爱妃在一旁狗腿笑道:“皇上,夏蝉真是不错的,你看她立了这样大功劳,还不肯恃功自傲,这样的好人,简直不像是臣妾调教出来的。”</p>
谭锋看了宁溪月一眼,沉声道:“你不必急着为她开脱,朕自有道理。”</p>
“我不管你什么道理,反正不许给她定罪。道理?我只知道有功必赏有过必罚,将功可以赎罪,这才是天经地义的道理。”</p>
宁溪月生怕谭锋钻进牛角尖,求情不成,立刻换了一副面孔,拿出恃宠而骄的宠妃嘴脸,一面说着,就来到夏蝉面前,张开双臂如一只护着鸡崽儿的老母鸡般叫道:“皇上,你须得答应我……”</p>
“答应你什么?朕说过要处死她了吗?你只看到她今日有功,不曾想她往日里做过什么……”</p>
宁溪月一听,这话里怎么就透露出那么浓烈一股“死罪可饶活罪难逃”的味道呢?当下便急了,不等谭锋说完就大声道:“谁说我没想?我当然知道她平时做过什么。是我说的,我们永庆宫里,做人做事都光明磊落,事无不可对人言,谁想告密,不要为难,尽管去告。只是别下手害我,被我抓到,这是绝不容情的。”</p>
谭锋嘴角抽了抽,似乎气得说不出话,而永庆宫的奴才们则不约而同的斜睨了宁溪月一眼,暗道主子为了护住夏蝉,都开始睁眼说瞎话了,你什么时候说过这样话?</p>
大概也是察觉到大家的眼神很有可能出卖她,宁溪月立刻将素云拉到身边:“皇上,我这可不是撒谎啊,不信你问素云。”</p>
“呃……那个……咳咳……娘娘,许是奴婢年纪大了,一时间有些记不起来,今天晚上这事实在太惊险……”</p>
素云不等说完,就见宁溪月猛地扭头看她,咬牙一字一字道:“你什么意思?这个时候给我闹失忆?别开玩笑啊大姐,关系着夏蝉一条命呢。”</p>
主子都这样说了,大姐都叫出来了,素云还能怎么办?只好点点头,无奈道:“是,奴婢记起来了,娘娘好像是说过这种话。”</p>
“你给朕过来好好坐着,看看素云都被你逼成什么样了?”</p>
谭锋没好气站起身,扶着宁溪月过来的动作却是小心翼翼的,奴才们目光游移,不太敢看皇帝陛下此时这副标准老婆奴的模样,皇上心情不大好,万一就因为看一眼便被迁怒了,多冤啊!</p>
“我坐着我坐着,可是皇上,咱可说好了……”</p>
“在你眼里,朕是那种不讲道理滥杀无辜的昏君吗?”</p>
谭锋打断宁溪月,见她不吭气了,这才冷哼一声重新坐下,目光看向夏蝉:“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p>
夏蝉便重又跪了下来,涩声道:“回皇上,从您登基后,奴婢最开始是被分配到凝萃殿,伺候舒妃娘娘。后来奴婢爹娘去了魏国公府做事,皇贵妃便找到奴婢,赏了我几样东西,奴婢知道她的意思,奴婢也不愿做她眼线,可是身不由己,万般无奈之下也只能答应。后来大概舒妃娘娘是察觉到了什么,却又没抓到把柄,就以奴婢手巧的名头,送奴婢去了司珍局。再之后,萱妃娘娘进宫,皇贵妃就又命人将奴婢安排到了照月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