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桃夭还是低着头削苹果。</p>

她没说话，但是江卿知道她在听。</p>

江卿像是自言自语一样地接着说：“我当时看到你是那个人的女儿的时候，我真的是被刺激得失去了理智，</p>

我当时的心情真的很复杂，因为我是真心对你的，所以我很害怕你对我的好都是为了弥补我，补偿我，为了让我知道真相以后，也不会追究报复你……”</p>

赵桃夭终于说话了，她有点被气笑了：“我真觉得你脑子的思路跟正常人不太一样，那你有没有想过，</p>

如果我对你真的是有这种心思的话，我那个时候干脆不帮你，不收留你，你帮你找工作，任你在外面自生自灭，让你一辈子爬不起来，在社会底层当一个没有用的废人不就好了，</p>

我用得着兜这么大一个圈子吗？”</p>

江卿点头：“我现在想起来，也觉得我的脑子好像有点问题。”</p>

赵桃夭：“……”</p>

如此从善如流的认错，但是让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p>

然而他们两个之间最痛的那个问题，还是没有人提起。</p>

江卿忐忑地等了一会，都没再等到赵桃夭说话。</p>

她手上那个苹果的皮早就削完了，她在一点点苹果肉上一小点一小点的皮，再削整个苹果都要被削小一圈了。</p>

江卿实在等不下去了，他一把按住了赵桃夭的手，又重复了一遍：“桃夭，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们换个身份，重新开始好不好？”</p>

赵桃夭终于放下了苹果，深深地叹了口气说：“你让我怎么回答你这个问题？</p>

之前把我关在房间里，控制我的人是你，后来断了三根肋骨，还因为我脚受伤了，坚持背着我的人也是你，</p>

我现在已经完全看不透你了，你让我再怎么给你机会，和你以更亲密的关系重新开始？”</p>

江卿抿了抿唇，他的眼睛却亮亮的，他知道赵桃夭这么说，其实是在给他机会了。</p>

他把被赵桃夭推开的手，重新更用力地握在了她的手背上说：“我不要你现在就答应我，你可以考察我，只要你别离开，你想考察我多久都行，</p>

我会好好的表现，等会什么时候真觉得我表现好了，你真的信任我了，你再把这个身份和机会给我好不好？”</p>

赵桃夭一分钟不说话，江卿握着她的手就一分钟不松开，直到她都能感受到他手心细密的汗珠。</p>

她终于松口了，只是说的话还是不那么好听：“那我可要提前告诉你，我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以后考核你的标准也是很严格的，</p>

而且考核也不一定就会通过的，说不定我永远不会给你这个机会和身份，你也还是愿意吗？”</p>

“愿意！”江卿一口答应了下来：“我当然地愿意，只要你能考核我，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p>

“贫嘴！”赵桃夭骂了一声，把刚刚削好的苹果塞进了他的嘴巴里。</p>

江卿咬下了一大口苹果，竖起大拇指：“这苹果真甜！”</p>

“有这么甜吗？”赵桃夭好奇地凑上前咬了一口，整张小脸都皱了起来，嫌弃地说：“咦，还这么酸，哪里甜了！”</p>

江卿又咬牙一大口：“明明很甜啊，只要是你给我削地，都非常甜。”</p>

“……”赵桃夭摸了摸她身上起的鸡皮疙瘩，一脸无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