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确定这究竟是梦还是某段隐藏在死耗子魂魄中的记忆,我只知道自己很清醒,也能分辨得出自己身处的并不是现代社会,而是回到了百年之前。</p>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只能确定我是个男的,个子貌似还挺高的,很清瘦,手指细长,穿着也是那种一板一眼的马甲西装,貌似在那个年代还挺有钱的。</p>
只是所有的镜子都照不出我的脸,只能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轮廓,就像故意加了马赛克一样。</p>
到了火车站,我轻车熟路地买了火车票。</p>
老式的火车蹒跚起步,傍晚时分终于把我送去了松源县。</p>
经过一番周折,等我来到西陇村的时候已是深夜了。</p>
在在一户村民家里买了个提灯,又打听了一下疯医生那间别墅的具体地址。</p>
村里人一听“疯医生”这三个字,都有意无意地皱起了眉,不太愿意跟我多说,只能胡乱抬手指了下方向就赶紧走开了。</p>
我顺着他们指的方向出了村子翻上山丘,借着提灯和月亮的光,很快就看见了前方孤零零横卧在山间的小楼。</p>
那栋木楼有些老旧,爬满了藤蔓植物,让它看起来就像女巫的藏身处。在杂草的簇拥下,一棵歪脖柳树懒散地伸展着枝干,那随风摆动的枝条就像是在远远地向我招手,以示欢迎。</p>
我来到小楼跟前,回想着之前曾经在“梦境”中见过的那栋白色的小楼,回想着屋里那个漂亮的女人。</p>
很快我的目光就停留在了二楼的一扇窗上,那窗子曾经出现在我的梦境之中,只是当时它好像是在一楼,没有现在看起来那么高。</p>
忽然,一阵悠扬美妙的哼唱声从二楼的窗子里传了出来。</p>
楼里没有点灯,我看不到哼歌的人,只是那歌声只有单一的音节,似乎是闭着嘴哼唱的,这不禁让我想起了那个嘴被缝上的女人。</p>
鬼使神差一般,我来到了一楼房门口,轻轻敲门问了声:“有人在吗?”</p>
歌声顿时停止了,同时房门也随着吱吱呀呀的声音缓缓敞开。</p>
屋里黑漆漆的,借着手中提灯那昏黄的光只能看到一片破败狼藉,似乎整个屋子都经历过一场洗劫,之后就再没有人来过。</p>
我迈步进了屋子,向前走了几步身后的房门就咣当一声关上了,紧接着那悠悠的哼唱声也再次从二楼传来。</p>
穿过前厅,踩着木制的楼梯走向二楼。</p>
从我的脚下传来楼梯木板的“吱呀”,每走一步都有大量的灰尘从木板的缝隙向下飘散。</p>
来到二楼,能听出歌声是从走廊尽头的房间里传出来的,只听到那声音脑海中好像就能浮现出那个曼妙动人的身姿。</p>
从小到大,没有哪个异性给我留下过那么深刻的印象,就好像那就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p>
循着声音快步走到房门口,举起提灯照亮房间,那歌声也随之停了下来。</p>
借着提灯那昏暗的光,我看到在房间的角落里有一个身材矮小佝偻的女人身影。</p>
她穿着一件腐旧的脏裙子,从裙子的破洞处能看到满是褶皱的干瘪皮肤,坑凹不平的畸形头颅上只剩下几缕枯黄、擀毡的头发。</p>
我不确定那哼唱声是不是她发出来的,但是这房间里就只有她一个人在。</p>
我吞了下唾沫,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