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檎忽然想到什么,叫季文汐稍等,自己绕去驾驶座。</p>
不待她敲窗,窗户玻璃已经落了下来。</p>
孟镜年看她,“怎么了?”</p>
林檎把一只巴掌大的小布袋子递给他,“逛街的时候给你买的。今天谢谢啦。”</p>
孟镜年伸手接过,笑说:“你们好好休息。明天还有需要的话,也可以找我。”</p>
林檎摇头:“明天主要是去逛街。”</p>
“好。”</p>
林檎顿了一下,“……那我回去休息了。”</p>
孟镜年点头。</p>
她目光最后再在他身上停了一瞬,终于转身。</p>
走回到另一侧,林檎挽着季文汐,向着车窗摆了摆手,这才朝小区门口走去。</p>
进门以后,她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p>
车已经开走了。</p>
季文汐觉得好笑:“这么舍不得,怎么不直接跟人家走了算了。”</p>
林檎立即看向她,“你……”</p>
“你之前说,喜欢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长辈,就是这个人吧?”季文汐一脸看透的表情,“蛮帅的。很有高智感的一张脸。”</p>
“有这样明显吗?”</p>
“本来没往那里想,你不让我给他看照片我就意识到了。你演技不大好,迟早露馅。”</p>
林檎沉默。</p>
季文汐转头看她,“一一,你那段时间天天失眠,跟他有关吗?”</p>
过了一会儿,林檎才低声说:“……那次是他父母过生日,他导师也去了。听他们聊天,我才知道,他将来大概率要和导师的女儿结婚。其实和我没什么关系,他跟谁结婚我跟他都是不可能的。那个时候没想明白,所以很痛苦。现在不会了。”</p>
两个人踏过梧桐叶间漏下的灯光。</p>
季文汐说:“你真的不觉得痛苦就不会有那样的眼神了。”</p>
“所以我没敢给他看照片。他很聪明,你也说了,我演技不好。我最初意识到喜欢他的时候,过了没多久,他就去德国留学了。快有两年的时间,我除了节假日祝福,一条微信也没给他发过。以为可以戒掉,人戒酒也要不了这么长时间。但他一回来,我就发现没什么用……”</p>
“虽然接触不多,但他给人的观感确实很好。”</p>
“就是太好了。他要是坏一点……”</p>
“你也不会喜欢他了。”</p>
林檎笑了一下,“对。无解的闭环。”</p>
“现在什么打算?”</p>
“就这样吧。明年他导师的女儿就回来了,两个人也许就会订婚。”</p>
“在这之前,露馅了怎么办?”</p>
林檎沉默一瞬,“……不知道他会不会觉得好恶心。如果他讨厌我……那也挺好的。”</p>
季文汐叹气:“你好痴啊妹妹。见不得你这样。你知不知道我朋友圈里多少帅哥问我要你的微信。”</p>
“我对其他人类没兴趣。”</p>
“以后他结婚了你总不会单一辈子吧。”</p>
“也没什么不能的。”</p>
季文汐无话可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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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开到路口,遇到一个七十多秒的漫长红灯。</p>
孟镜年陪了一整天,多少有些疲乏。</p>
他是真不爱开车,在等这个红灯的时候,少有的将不耐烦直接写在了脸上。</p>
这时,目光瞧见中控台上林檎塞给他的小布袋。</p>
拿下来,拉开束口的抽绳,拿出里面的东西。</p>
是个小印章,一厘米见方的印面,他对着灯光瞧了瞧,镌刻的是“镜年”两个字。</p>
应当是逛河边的文创街,她趁着他去买水时叫人刻的,那条街上都是这一类文玩石刻的小东西。</p>
忘了具体哪一年,好像是林檎读初中的时候,一次饭桌上,她问孟缨年和孟镜年,他们两人的名字是谁取的,是不是孟震卿。</p>
孟缨年说不是。</p>
“缨年”和“镜年”,是他们亲生父母留下的名字。</p>
“缨”是“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的“缨”。</p>
“镜”是“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的“镜”。</p>
那时林檎眼睛亮晶晶的,说难怪这么好听。</p>
红灯转绿。</p>
孟镜年松开刹车,单手轻打方向盘,汇入车流。</p>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意识到自己手里还攥着那方小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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