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您……”还好吗？</p>

后面的话如简没有问出来。</p>

因为她突然看到原本还伤心落泪的夏芷歆脸上不见半点伤心，眼泪也早就擦干净，似是适才她在小佛堂伤心质问的一幕不曾存在一般。</p>

夏芷歆对她一笑：“不用担心，我无事，都是装的。”</p>

其实不是，只能说一半一半。</p>

说一点不难过是假的，但要说有多难过，甚至像她刚才表现出来的那样万分痛苦，还不至于。</p>

而且她正式与父亲说出往后全当没有她这个女儿，也算了却了一桩事，心里又轻松了不少。</p>

只是心里变得轻松是真，有种说不透的情绪袭上心头也是真。</p>

没有任何一个女儿，尤其还是曾与父母感情非常好的女儿会愿意说出类似断绝关系的话。</p>

“装、装的？”如简惊讶。</p>

她跟在姑娘身边这么多年，算是最了解姑娘的人，可她刚才竟丝毫没有看出来姑娘是装的。</p>

姑娘方才那般她看了都心痛不已的神情，当真只是装的？</p>

一旁的荏苒闻言，抬头看了夏芷歆一眼。</p>

没有说什么。</p>

她本来就是安静的性子，外出一趟回来变得更安静。</p>

她外出这一遭，许是当了教头平日里在人前得保持威严方能震慑底下，又许是增长了些见识，大概猜到姑娘是有更大的筹谋，深知以自己现在的能力帮不到姑娘多少，心中有了压力，一心想着该怎样提升自身让自己更能帮到姑娘，故而原本话少的她话也变得更少了。</p>

“对啊，装的。”</p>

如简认真看自家姑娘，见她始终挂着笑颜。</p>

姑娘看着不像说假话，难道真是装的？</p>

挠挠脑袋，有点糊涂了。</p>

算了，管它是不是装的呢，姑娘不伤心就好。</p>

夏芷歆笑笑：“不是说你老师要见我吗，你着人去崔府传信让崔大人帮忙传个话，就说我今日就有空，约李院使在云锦楼见面。”</p>

她感觉如简跟着她，操的心犯的愁越来越多了，再这样下去如简都要变得没什么活力了，这可不行。</p>

左右也不是什么要紧的，这点情绪她能自己应付消化，能少个人犯愁就少个人犯愁吧。</p>

“今日就见吗？”</p>

“对，今日。”</p>

“行，奴婢这便去给崔师兄传信。”</p>

如简已经正式拜在李赟门下学医，她在医学上的天赋早已获得李赟和崔子睿的认可，人后如简都是直接称他们老师和师兄。</p>

“只是姑娘，约在云锦楼会不会太显眼了？”</p>

云锦楼，盛京最大的酒楼，每日来来往往的人数不胜数，又多是些达官显贵及其家眷，常能遇到一些熟悉的面孔，可谓是人多眼杂。</p>

“就是要显眼。”</p>

看出她们的不解，夏芷歆解释：“现下的盛京不比以前，随处可见盯梢的人，不是这家的就是那家的，躲是躲不过来的。与其偷偷摸摸冒着被发现的风险见面，倒不如正大光明去见。我不是才郁结吐血么，身子本就不好，寻医术精湛的李院使相看一二不是合情合理？”</p>

郁结吐血？</p>

一听到这四字荏苒就猛地抬头看向自家姑娘。</p>

抿了抿唇。</p>

这事荏苒并不知，夏芷歆怕她们担心，吩咐了如简不让告诉她们。</p>

至于夏芷歆说的现在不比以前是因为深居简出、大家都以为会一直隐没下去的太子殿下又出来了。</p>

这般情形下，忌惮也好各方观望也好，定都会派出不少人出去盯梢及时掌握最新的消息动向，以便做出更有利于自己或是家族的决策。</p>

更别说夏芷歆现如今在太子殿下面前还是那个特别的人，夏芷歆敢说侯府外早就有不少人盯着了，她一出府就会被察觉。</p>

所以没有躲躲藏藏的必要。</p>

“姑娘的顾虑是对的，奴婢昨夜回府就发现侯府附近有不少人盯着。”荏苒正色问：“姑娘可知那些在侯府附近盯梢的人主要是盯着谁？”</p>

会这么问，荏苒心里其实就是已经有了答案。</p>

她不在盛京，这次回来又是匆忙赶路没时间停留听不到百姓的议论，并不知夏芷歆与太子走得近的事。是以昨夜回府觉察到周围有不少人盯梢，她只为是冲着夏长风来的。</p>

勇诚侯府二公子身子有所好转，即将回军中效力的消息早就传开，荏苒远在启阳都听说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