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来帮你。”张佩兰老远瞧见张屠户，大声喊着他。</p>

张屠户听见女儿的声音就笑起来：“别过来，这猪劲儿大。”</p>

刘二毛几人正围着猪往前赶，猛地听见一个清亮的女声，大伙都好奇地伸着脖子去看。</p>

张佩兰圆脸圆眼，眉眼灵动，一群小伙子看着有些挪不开眼，渐渐脸红起来。</p>

张屠户把这些小子的反应看在眼里，不悦地拉下脸来：“咳咳，看着猪，别赶到田里去了，都专心点。”</p>

刘二毛、徐来宝、孙石头、胡大虎四个人不好意思地收回眼光，不好意思再看，铁牛和刘三河年纪小不觉得有什么，眼都不带眨的。</p>

“张大伯，那位漂亮姐姐是你女儿啊，她长得真好看，我头一回见到这么漂亮的姐姐。”刘三河嘴巴甜，一口一个漂亮姐姐，听得张屠户忍不住扬唇。</p>

铁牛心智不全，他心思单纯，跟着道：“姐……姐姐漂……亮，比……比村里……的姐……姐姐都……漂亮。”</p>

张屠户知道铁牛的事，知道他的心智跟五六岁孩子一样，不仅没觉得他唐突还夸他说的是实话。</p>

等走到张佩兰跟前，几个大小伙子更是慌得手忙脚乱，刘二毛垂着眼不敢看人，那副小心的模样可把刘三河给乐坏了。</p>

他还没见过大哥这副模样，跟平时一点也不像。</p>

笑着笑着，这小子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也不知想到什么鬼主意，笑眯眯跟在张佩兰身边打转。</p>

小子嘴巴会说话，手脚也勤快，张佩兰很快跟他你一句我一句地交谈起来。</p>

乡下骂人常说杀千刀，砍脑壳，说的就是碰到技术不好的杀猪匠，一刀杀不死，还得再补刀。</p>

手艺成熟的杀猪匠杀猪快又准，人还没反应过来，猪已经没了气儿，张屠户属于后者。</p>

刀子一进一出，血水哗哗往外流，猪头下放着洗干净的木盆，木盆里是加盐的温水，能帮助猪血更快凝固。</p>

割皮吹气，刮毛剖腹，下白脏红脏，割头撕板油分解猪肉，张屠户动作快得不像话，杀猪刀愣是舞出了残影。</p>

郁知秋看得咂舌，怪不得说杀猪匠一人养全家，这份手艺就不是一般人能学会的，要是她去，刀不一定落不到猪身上。</p>

看热闹的孩子不敢意思靠近，立在不远处挤成团，嘴里不时发出惊呼声：“哇，好多肉啊！”</p>

这是孩子们的心声也是所有在场人的心声，一年苦到头也就过年能吃点好的，但也不能敞开肚皮吃，沾几天荤腥就不错。</p>

杀一整头猪来吃，村里没几个人敢这么想，刘家却这样做了，大伙心里羡慕得紧，也佩服得紧。</p>

人家一个寡妇都能把日子越过越好，家里有壮劳力的还有什么理由不努力。</p>

来年多加把劲儿，过年不说买一头猪吃，买上个一二十斤肉叫家里人吃满意应该是行的。</p>

心里有了目标，不少人心中火热，恨不得马上出去找活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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