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始掰着手指头,给叶萱算账——</p>
“你大哥从受伤到现在,那请郎中、看病、吃药的钱不是我给出的?可是这家里上上下下十几口人吃饭,钱也不能紧着一个人花不是?你大哥这伤眼看着也好的差不多了,你非要往县里折腾,我还能纵容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胡闹?!”</p>
“奶当家,自然有自己的苦衷,这个我们都知道。”柳茉道,“我就说,奶一向是个通情达理的人,怎么可能像三婶那样,看别人当个镯子都眼红,想要这份救命钱呢!”</p>
“谁眼红了?!我说的没有道理?!三丫头,你拍拍自己胸脯问问,大郎他是刚受伤的时候吗?腿上不是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吗?哪儿像你说的救命钱那么严重了?我看你就是想把这钱自己昧下了!”</p>
沈氏忍不住高声道,“再说了,大郎他从小念书,花了家里多少银钱?那是算也算不清楚,现在除了这种事,之前进学堂的银子可都打了水漂了,我们谁说什么了?现在家里的钱都是你三叔辛辛苦苦赚来的,合家之力供一个读书人不容易,现在你大伯又要秋闱,用银子可不就是要节省吗?”</p>
柳松原本就被张氏和柳老爷子的态度弄得心里发冷,听沈氏这么一说,面色顿时红了。</p>
他想要开口争辩,却突然觉得自己的手臂被人拍了拍。</p>
他低头一看,是柳茉。</p>
虽然之前两人说好,进屋之后由柳松出头,可是柳松好歹是个读书人,真论起口角来,再怎么可能去和沈氏这种乡下妇人较真?</p>
安抚了柳松之后,柳茉看向沈氏——</p>
“三婶这话说的未免太过凉薄,都是一家子骨肉至亲,有用的时候,便合一家之力供养,没前途了就连药费都不肯出,让人自生自灭?自己当了镯子的看病钱,还要交上去?这又是哪家的道理?”</p>
“再说了,大伯要秋闱,省着花我们没意见,但是我大哥也就是看个病,画的还是我当自己首饰的钱,这个钱你还要惦记,未免有点过分了吧?”</p>
“更何况大哥看病能花几个钱?你既然说家里银钱,那这点看病钱省了有什么用?要我说,反正四郎在学堂总是被先生训,家里银钱又这么紧张,倒不如让四郎不要去学堂了,把钱省下来不是更多?”</p>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恶毒!四郎好好地没招你没惹你,你凭什么造谣说他成绩不好?凭什么说不让他进学?”一提到孩子,沈氏就像是被激怒的刺猬,整个人都炸了起来。</p>
“不是三婶你说要省银子的吗?我就是帮忙出个主意,怎么你倒怪起我来了?”柳茉翻了个白眼,一脸无辜的道。</p>
“你这个死丫头!你……”</p>
沈氏愤愤不平的还要再骂,炕上的张氏再次开口了:“三丫头,你过来,我有话问你。”</p>
刚穿过来一无所有的时候,柳茉都不怕张氏,现在手里有了银子,有了底气,有了人脉,就更不怕张氏了。</p>
她走到炕边,先是安抚的拍了拍王氏的手,然后抬头看向张氏:“奶,您老有什么要问的?”</p>
“我问你,这次你们去县里,镯子当了多少银子?看病花了多少?买了多少东西?你给我说实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