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厉内心没来由生出一丝压迫感,面前的老道士竟在不动声色之下给自己带来的气场如此惊人,全然看不出已经是一位年逾耄耋的银发老者。
“晚辈天龙门殷厉,今日特来拜见真人。”心神恍惚下,自报家门。
“请坐,来者皆是客。”
老道士指了指右手旁的蒲团坐垫,声音低沉有力。
殷厉也不矫情与白扈二人落落大方坐下来,定了定心神,说道:“久闻玄衍真人的道号,今此一见果然是得道仙人,实在晚辈之幸1
“虚名何来道说,贫道平生唯谨承无为,往长生之道悟也。”
玄衍真人虔诚论道了一句,看了一眼殷厉突然目光露出一丝怪异,口中似乎低不可闻惊咦了一下,但随后神态又立即回到一副古井无波得道高人的模样。
殷厉对此丝毫不察觉,他对什么无为什么长生道的不感兴趣,今日可不是来论道的,是来要“道”的。
“贵宗讲求无欲无为,顺道自然,万古而长生,晚辈着实深感其中道法奥妙,对此自是心中敬仰……”
虽不是来听道的,还是得顺应着人家的话胡乱奉承了几句。
殷厉接着又说道:“晚辈今一早匆忙出门,只为早些拜见真人。心想该携带何物方可表示晚辈敬道之诚心,不巧,正好带来了一件是真人一位故人之后的信物。”
说完,一旁的白扈取出怀中一物,上前递给了玄衍真人。
玄衍真人听闻是故人之后,淡然世外的神情依然故我,伸手接过定眼一观,却是一封普通书信。
信封上面写着几个字:“故人施仁寿之后”。
不待与殷厉二人多说,当玄衍真人看到信封上几个字时,神态微微动容之下已是将里面的信纸取了出来。
殷厉则一旁静静盘坐着,眼光不停地打量着这大道宫殿,殿内环境古朴庄静,各式道家的布置摆设,显得道法妙妙。
不一会,玄衍真人已是将信上所写阅览完毕,此时的真人眉目之间有些追忆,似是神思万千。
殷厉自然知道信中内容所写,这是他让施奉贤亲自执笔的,看了满意后才拿过来。
“施贤侄身体可有恙?”玄衍真人久久凝思,方才开口对殷厉问了一句。
“已无大碍,施家主让晚辈代替他向真人问候,由于身体一些状况暂时无法亲自过来拜访真人,还望真人见谅1殷厉语气诚挚。
玄颜真人捻着银须,目光如炬望向宫殿门外回忆起了什么,声音谈谈而道:“时过境迁,转眼间四十余载。想当年,贫道为求道而下山游历,结识天下各个同道志士,如今……唉,仁义师弟的音容样貌宛如隔日啊1
“真人不必太于缅怀,故人已逝,后人当如斯也1
殷厉将这玄衍老道士的思绪适时拉回来,没空陪着他一起感叹事世无常,该是办正事了。
话里话外意思,自是提醒玄衍真人你那故人之后,可还在家中焦急等着呢!
玄衍真人闻言,只是又轻叹了一声,其实当看完信件早已心明如境。
此二人明面上是来拜访求道的,暗中却为它物而来。
不过,双方彼此都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