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桌桌脚不平,盛着简单的两菜一汤,一老一小的笑容在陈设破旧的屋子里映着白炽灯光,徐清蝉心里有个地方缺了个口子。
她们不知道自己生活困顿,比别人命途多舛吗?
老奶奶不担心自己年迈动不了,甚至离开人世那一天吗?
小女孩一点都不知道自己跟同龄人的不同吗?
不,她们知道的。
以前看过一篇医学科普,有智力问题的孩子并不是什么都不懂,对自己的异于常人,他们是有意识的。
就算身陷泥泽,她们也能轻描淡写盖过自身不幸,与亲人相惜,带着善意努力生存。
这才是令徐清蝉难受的点。
离开时塞钱给老奶奶,被拒绝了。
夜里冷风凌凌,吹进眼里干涩难耐。
刘树的屋子亮着灯光,看来今晚不会离开了。
既然知道了他的住处和车牌号,以后想查他就更简单。
寻个他不在的日子潜进去黑了电脑系统装上监视不是难事。
到家还没来得及换拖鞋就接到了个陌生号码,男人低沉的声音从听筒传来,徐清蝉顿了两秒。
“徐小姐。”
“祁先生?”
祁肆打电话给她?
“嗯,”他的嗓音如有实质,“你的牙怎么样了?”
“景医生医术高,只有牙龈处微微的痛感,没什么大碍,明早应该更好些。”
简单客套的问候过,开始聊正事。
“你之前帮忙种植的木马没用,不知你最近是否有时间,再劳烦你一次。”
徐清蝉微顿,“不可能会没用啊,我检查了好几遍。”
“你的程序没问题,只不过对方的邮箱是假的,他那台电脑也没再继续使用。你的木马程序起不了作用。这边重新提供线索和数据给你,还得你再费心一次。”
“啊,那你什么时候需要?过两天我不在帝都。”
车子恰好路过景荔花园,六楼某间房灯火通明,祁肆动了动唇,“明天可以吗?”
“好的,明天我有空,那我到时候……”
“我会给你发信息。”
“短信吗?”
静默几秒。
徐清蝉咬了咬自己的舌头,“好的……”
男人字音清晰低沉,像含着醇厚的酒,“你可以加我微信,同号。”
有片刻的怔愣,怀里小牛奶伸舌头舔了舔手背,微痒。
“好。”
“不会让徐小姐白忙,我们会按照市场最高价给你支付报酬。”
“嗯。”
该说的说完,电话挂的很快。
不经意抿抿唇,小心翼翼把电话存进通讯录,又用微信搜索号码,跳出来白底黑影的头像。
发送好友申请没有立马通过,那边可能在忙,半小时后才加上的好友。
加了好友第一件事就是点进他朋友圈——
洁白一片。
窥探不到半分。
看着他的头像发了会儿呆,徐清蝉打开前摄像头打算拍点自拍。
却在看见微微一点肿的半边脸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