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国帝都正是大雨倾盆的黑夜。
大床上的男人闭着眼,眉头紧锁,像在做什么噩梦。
“祁肆……”
“祁肆。”
一道轻柔无力的女声在呼唤。
“祁肆,救我。”
倏地睁眼,窗外是嘈杂雨声。
男人呼吸起伏,黑眸里染着无底墨色,俊脸绷的紧紧。
缓缓摸了摸胸口处,一阵绵长的钝痛传来。
前所未有地感受到心悸。
“徐清蝉。”
摸摸额头的细汗,一开灯,照出男人眼底的红血丝。
88天了,马上就要三个月了。
她还是没有回来。
一点音讯也没有,就好像这个人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一到雷雨夜就是这样的梦。
上个月在缅国找人的手下来报,沈毓南和沈罗在缅国遭到土匪抢劫偷袭,沈罗当场丧命,沈毓南瘸了一只腿。
觉得事有蹊跷,他去了缅国。
呵,哪是什么抢劫。
理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分明是两伙人早就开始的明争暗斗,沈毓南借口去缅国拓展公司业务,实则是去所谓寻宝,进了赵裴的圈套。
进一步查出赵裴背后的强大组织,祁肆才知道这人藏得有多深,之前在帝都几次三番捣乱君耀的生意,还偷过祖母的好几件珠宝,也抓住警告过,但那时监视了他很久也没发现别的可疑处,后来教训过他也安分了,以为是个小人物就没放在心上。
原来赵裴和沈家二房三房有着血海深仇。
祁肆本就不喜欢沈家,他们报仇报怨他不感兴趣也不打算插手。
不过,想到当初徐清蝉和赵裴的几次往来,他敏锐地带人闯进赵裴的基地,找了几天也没见到一点线索。
赵裴虽不爽但也不想跟祁肆起冲突,让他的人查了组织上上下下,确实没有一个人叫徐清蝉的人,最后桂雷才带着人浩浩荡荡离开。
这三个月,手下的人把缅国都快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关于徐清蝉的任何。
他不相信赵裴,暗中派了人监视那边,目前为止还没任何异常。
越是这样,心里的不安越强,尤其近来,每到雷雨夜,那张白皙清绝的小脸总会入他梦里。
她离开那一夜的场景被无数次翻出来回想,一次比一次让人失神。
【祁肆,跟我结婚吗?】
【婚姻不是儿戏。】
床头灯昏黄映射下,男人眉目深浓,缓慢闭了闭眼。
如果……
如果那晚答应了她,没说那样的话伤她……她现在会在他身边。
可能已经顺着她领了证,她成为他名副其实的祁太太。
只要一想到,心腔便微微发热。
为什么,那时要说那种话,为什么不仔细观察她掩藏住的失落目光。
横竖睡不着,只有去书房办公方能转移一部分混浊的思绪。
打开电脑的一瞬,页面邮件的小标闪了闪,照常点进去一一处理工作邮件,目光扫过一眼,在某处停顿。
那是徐清蝉之前用的邮箱号。
呼吸一瞬轻了,点进去——
【晚好,祁肆。
今夜月色不错。
夜里其实没那么安静的,窗边树叶一直在沙沙响,楼下小虫子在吵,我的心,也在吵。
景华府什么都好,有玫瑰、荷塘、比别处大的月亮,还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