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勘手里捧着一本册子,这些册子的问题,他早已在太子府内信件中就一清二楚,看与不看,都是有问题的。
就像如今他正在完成的工作一样,毫无意义,却又是为了不打草惊蛇后必须完成的。
张大人会发觉吗?郑勘捧着书,呆呆的看着张在延出神,这是第一次他觉得张在延办公时如此悠闲,他虽不是张在延的下属,可是在翰林院也是极其佩服张在延的,永远认真完成工作。
不过这仅仅安排半日工作,也为他调查武陵案件腾出了大把时间。
张在延注意到了远处的目光,却没有表情,只是一只手敲着桌子,一只手端着小厮送来的茶水,出来武陵州,一旁偷偷打量他的目光可是不少。
只怪张在延美索谪仙。
“今年多大了?”张在延吹了吹茶叶。
“回大人话,小的如今十四。”一旁白皙的随从立刻放下手中的毛笔,跪下回话。
“你是哪个大人带来的?这个年纪,应该不是状师。”张在延也没有提醒他起身。
这次表彰虽说是对整个武陵的荣誉,可是还是需要底下所有县令忙活的,因此,从各个县内赶来的县令,除了带一个随从以外,还是会带上衙门内的其他小官。
张在延知道这人是四合县令带来的,只是他如今做的却是读书人的任务,且写的一手好字,根本就不像一个小厮那般。
“回钦差大人,”他声音有些颤抖,似乎是胆小害怕一般,“小人是四合县令马屿的随从,并没有什么职位,只是写的一手好字,得大人高看而已。”
一手好字得了大人高看,也属实不易。
况且也不仅仅是字好,能力也是有的。
“字是不错,”张在延手里拿着他抄写的事件,其中也有一些四合县的占地面积跟房屋土地的计算,很明显他是会计算的,且十分熟悉,“可有读过书?”
“回……大人,老爷曾教过小人一些知识,您放心,于四合的相关记录,小人是绝对不会出错的……”说着他眼底竟有几惊恐,甚至一连磕了几个响头。
一个小厮如此熟悉本县的所有文献,张在延扫了他一眼,还没开口说什么就看到急忙走进的四合县令马屿。
只见他行色匆匆的赶到张在延身旁,眼睛紧紧盯着跪着磕头的小厮,弓腰行礼
“大人息怒,可是我这小厮笨手笨脚惹到您了?这小厮名叫吴易泰,本是无无父无母,下官才收留了他,自是胆怯,若是做错什么,还请大人原谅。”
张在延微微一笑,吹了吹热茶,品了起来,并未回复四合县令马屿的话。
一旁跪地的小厮吴易泰等了一会儿,也没有等到钦差大人说话,于是缓缓抬头,伸手轻轻拉了一下马屿的衣袖,轻声说“大人并未责怪奴才蠢笨。”
马屿有些疑惑,“那……”他刚刚明明看到自己喜爱的小厮跪地磕头,好似是请罚一般,“你与大人,刚刚是?”
“大人见奴才写字漂亮,于是问了奴才可曾读书,只是奴才胆小……”吴易泰越说声音越低,真的坐实了这个声音极小的由头。
马屿也好似习惯他如此一般,并没太过思索就相信了他的话。
张在延收回笑意,表情有些玩味“你这小厮,寻得是妙。颇有才能,可以培养。”
“多谢大人赞誉,他天性胆小,做不得大事,只是字漂亮些吧。”不知怎么的,马屿觉得不近人情的钦差大人好像也不是那么难说话。
听了张在延的话,吴易泰眼睛发亮,忽而又立刻锤头,似乎不想被马屿知道什么似的。
这个四合县令,贪婪很烈,又愚蠢至极,自以为养了一只小白兔,到头来却是一只会伪装的狼罢了。
……
一大早,盛学真就带着两个会武功的随从,去逛了逛武陵,今日她也是惊喜的发现,原来卫宗府内的香云糕是出自武陵啊!
盛学真知道卫宗在平州找的秘方,可是也有可能平州跟武陵学的,她之所以不怀疑卫宗,那是因为卫宗上辈子在这之前根本没有来过武陵。
武陵果真是深藏不露,出去那些贪官以及被迫害的百姓来说,武陵还真是她惦记了两辈子的地方。
她从父皇口中听说过武陵,也知道太子哥哥跟卫宗哥哥都曾多次游历武陵,这个地方确实是山美水美人更美,类似香云糕一样的美食更是数不胜数。
盛学真跑了一天,都有些累了,却还是没有结束。
“公主,这武陵民间真是有意思。”秋儿抱着盛学真买的零食,昂头说着。
“说吧,你们想吃什么,本小姐带你们吃个够。”盛学真手里还买了一把扇子,挥手扬着,还真有几分意思。
“都说武陵有三宝,纸张、清斋,和……”李维支支吾吾没有想起来后面那句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