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现在都是如此。

但贺闻川并不想让青年知道这些。

当初他之所以在沈言的脑域中分裂成三个光点，除了精神力等级过高之外，还在于对方潜意识中对异兽之王的警惕和厌恶。

沈言发现了他体内核心触手的残余部分，直接对他发起了攻击。

分裂后的三个光点在金色的海域中游荡，凭借着本能找到了三个最容易接近青年的角色，然后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意识投放进去。

剧情因此而改写。

原书的剧情束缚着他们，而他们同时也影响着剧情。

等到个人意识开始觉醒，剧情逐渐脱离了原本的轨道，朝着他们所共同期待的方向发展。

深渊裂谷是最后的终结。

在整个世界坍塌之前，他们将精神力的链接切断，最终得以安全离开。

然而每个人的精神力或多或少的受到了一些影响，这也是他的病情再次发作的原因。

沈言看着他妖异的红眸，心脏泛起密密麻麻的刺痛。

十年了，十年的时间都没有融合，贺闻川这些年到底怎么过来的

核心触手的威胁、精神力暴动的痛苦、权利的争斗，还有深爱之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来的绝望。

他这些年过得太苦了。

沈言有些难受地按住了胸口，长睫沾染了泪珠，声音微微颤抖：“贺闻川，我帮你梳理一下精神力。”

“...不急，等你恢复好身体。”

男人再次握住了他的指尖，以一种不容抗拒的力度紧紧握住，摆出十指交缠的亲密姿势，仿佛这件事比治疗脑域还要重要。

贺闻川垂下眼，这么多年来，他已经习惯了。

比起刚开始的那一年，现在真的不算什么。

可惜，向来无人敢违逆的指挥官大人这次踢到了铁板。

金羽王蝶在主人的命令下从脑域中飞出，停在对方头顶上方，蝶翼迅速抖动，像是下了一场金色的雨。

贺闻川感受到了一股直击灵魂的暖意。

脑域被纯净的精神力所笼罩，隐藏在深处的黑色黏液被一层层的剥离，露出被缠绕其中的白色丝线。

它们试图用无数条黑色‘触手’捕捉那只散发着诱人气息的精神体，却被比头发丝还细的金色细线瞬间切割成无数段，最后被冰鳞巨蟒张开大口吞噬。

冰鳞巨蟒昂起头感受着温暖的金光，舒服得‘嘶嘶’地吐着信子。

覆盖在鳞片上的黑色黏液如潮水一般褪去，露出冷白光滑的鳞片，在光线的照耀下折射出无机质的冰冷色泽，如冰晶一般纯净。

这场治疗持续了两个小时才结束。

等到金光散去，贺闻川眼中暗红散去了不少，变成了更为纯净清透的红色，却无法恢复原来的湛蓝。

这就是彻底融合所带来的影响。

“很好看。”沈言的呼吸微微急促，在他想要避开视线的时候及时开口，“我很喜欢。”

贺闻川转过头，那双眸子沉沉地望着他，眼底波涛暗涌，似乎隐藏着无数压抑而炙热的情绪。

沈言摸了摸已经恢复的唇：“亲的时候轻一点。”

听到这样的邀请，男人的喉结滚了滚，扣住他的手腕再次吻了下来。

担心青年承受不住，这次他的吻很轻，薄唇含着对方软软的唇瓣一点点的厮磨，轻柔的啄吻，像是害怕把他碰碎了一般吻得格外克制。

……

晚上，沈言有些困倦地伸了个懒腰，准备去浴室沐浴一下。

虽然治疗舱在开启之前是无菌环境，干净整洁，但是刚才治疗精神力加上亲吻除了一点细汗，还是冲个澡比较舒服。

贺闻川迈开长腿跟在青年身后，清冷的嗓音带着几分喑哑：“你现在的身体不适合待在这种空气流速较缓的空间，要不要...我帮你洗”

沈言回头看他，在对方的某个部位一扫而过：“你确定么”

贺闻川闭了闭眼，“...那我在门口等你，有什么问题及时叫我。”

沈言颔首：“好。”

青年的动作很快，十分钟后，浴室门打开。

沈言白皙的皮肤被热气蒸得白里透红，精致的眉眼在雾气中显得越发梦幻，如出水芙蓉一般，美得不似真人。

因为追求速度，他的浴袍系得松松垮垮，一双笔直的长腿露出了大半，头发也湿漉漉的，发梢还在滴水，在肩膀处湿了一小滩。

贺闻川高大的身躯已经彻底僵住，他迅速移开目光，喉结难耐的滚动，呼吸沉重。

手指在身侧攥紧，用力到指节发白。

“我来帮你擦头发。”他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沈言坐在可调节的座椅上，帝国最高指挥官站在他的身后，眉眼低垂，骨节分明的手指将他略长的发丝拢起，用纳米材料制成的毛巾帮他轻柔地擦拭。

贺闻川修长的手指在棕黑的发间来回穿梭，沿着发丝的方向一点一点的梳拢，从发根一直到发尾，微凉的指尖不时浅浅地擦过头皮，动作细致又认真。

沈言看着男人专注而温柔的动作，唇角轻轻扬起。

无论是以前的贺闻川、另一个世界的贺凌、还是如今身份尊贵的帝国指挥官，他们都做过同样的举动，代表着对他无微不至的关怀。

“贺闻川。”沈言的紫眸中映着点点星光：“谢谢你。”

谢谢你把我从异兽之王的手中救下。

谢谢你历经千辛万苦将我从另一个世界带回。

谢谢你一直等着我。

谢谢你一直...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