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夜蛾老师辛苦了,另外两个在场的学生,告知他们明天开始,和五条悟一起打扫西区库房,一周。”
刚刚还不以为然,甚至觉得在太宰治眼皮底下写检讨这个惩罚还不错的五条悟顿时垮下了脸。
……
与此同时,某个出租屋内,夜斗正在给不小心划伤的手指消毒,然后艰难地贴上创口贴。
因为伤到的是右手,为了不贴歪,夜斗非常小心,呼吸都变轻了,仿佛在做什么大事。
今天是夜斗16岁的生日。
虽然不是什么需要昭告天下的好事,但每年的这天,夜斗都会为自己准备一顿丰盛的大餐。
大概是对于孤儿院成长的孩子来说,生日这天是一年中除了节日之外,最快乐的日子,特别是这一天只属于自己的时候。
所以即使脱离了孤儿院,有能力在外面安家,这个习惯夜斗也延续了下来……即使今天并不能算是他真正的生日,只是孤儿院把他捡回去的日子。
但他一直都是这么过的。
可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他居然在切葱的时候切到手了!
自从他五岁开始,他就再也没犯过这样低级的错误,夜斗想,他不会是遇见什么脏东西了吧?
明明他前几天还做过好事把晕倒的邻居送到医院啊!
夜斗有些郁闷地垂着脑袋,把滚到喉咙的叹气咽了回去。
不能叹气不能叹气,今天可是一年一次的生日啊!
处理好伤口之后,夜斗满意地点头。
很好,包的特别漂亮。
把桌面上散落的创口贴等东西收拾好,装在家用医用箱里,用完好的那只手拎起箱子,正要把它放好的夜斗突然眯起眼睛。
是他的错觉吗……?
少年三步做两步地往前,弯腰,迟疑了一会,在地上捡起一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客厅地面的生锈刀剑。
“嘶……”
那把长刀明明看上去满是锈迹,连刀锋都钝得不成样子,在夜斗碰到的时候,却突然划伤了他的手。
看着二次受伤的手指,夜斗欲哭无泪。
今年不会是他的本命年吧?
要不一会儿去换上那条红色的胖次……
这边,夜斗再次处理伤口,疑惑家里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一把生锈的刀剑,思考着要不要报警的时候,另外一边,五条悟对着一张白纸,半天都没憋出两个字来。
就算用六眼三百六十五度的视线作弊去偷看,他也只能看见一个仿佛开了二倍速在处理文件的太宰治。
而处理完文件之后,她又打开电脑,一看就是还有另外的工作,线上的那种。
好无聊。
五条悟拿着空空如也的“检讨书”,面朝上,在沙发上摊成了一摊猫饼。
太宰治并不是在工作,而是再次调出之前的查看过的校园监控。
画面上是五条悟在追着让半边库房踏掉的罪魁祸首的刀剑,而夜蛾正道追着五条悟。
然后在某个地方,刀剑突然消失。
太宰治放大画面,确实是突然消失的,是空间类的能力?还是那把刀剑本身拥有破开空间的能力……
正在太宰治思考的时候,五条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然后伸手指向某个地方“就是在这里不见的。”
然而太宰治“检讨写好了?”
“……没有。”五条悟想了想,默默下蹲,然后抬头看着太宰治,无辜地眨了眨眼睛,说道,“校长,你要不要听一下我的狡辩?”
太宰治垂眸,看着蹲在她身边,企图用手指扒拉她坐着的椅子的扶手的超大只少年,随手拿过一边的文件夹,“啪”地一下盖在他的脸上。
“要么好好坐着,要么站远点,像什么样子。”她低声斥道。
五条悟撇了撇嘴,拿起脸上的文件夹放回桌子上,然后站起身。
少年拖过一把椅子坐她的办公桌面前,表情乖巧地说道“校长,你要听我狡辩吗?”
“说吧,我听着。”
“下个月,大概我就要继承五条家了。”五条悟低下头,看着自己不安分乱动的脚尖,眼底的情绪逐渐淡漠下去。
太宰治安静地听着。
“我和杰也不是故意生气,就是……他在听说这件事后,对我的态度怎么说呢,像是之前的正论一样让人不爽。”
他不就是说了句,不然继承家主位的那天跑路……之类的话而已。
“怎么?你说了自己不想继承五条家的话,然后夏油杰批你的态度不端正,不负责任了吗?”
校长你怎么又知道了!
五条悟心虚地将视线往另外一边移,只给太宰治看他那个雪白的后脑勺。
少年与发色同色系的睫毛轻轻颤了颤。
“嘛……就,也差不多吧。”五条悟咬了咬口腔内的软肉,声音听上去与平常有些不同,又好像只是单纯地问她,“校长你也这么认为吗?”
“我怎么认为的不重要,甚至五条同学的态度也不重要,”太宰治看着他,“重要的,是这一点,对么?”
那明明是一句疑问,在太宰治的口中说出来,听在五条悟的耳里,却比什么肯定的话都让他恍然大悟。
对,他纠结的就是这一点。
明明他才是带领着五条家走向未来的家主,可五条家给他的感觉就是,他们可以迁就他的所有,但在某些事情上,他却从来没有拿到过主导权。
而在成为五条家主的这一点上,他的意志、拒绝、态度……这些通通都不重要。
他们只是六眼成为五条家的家主,不是要五条悟成为五条家的家主。
六眼,无下限,特级术师……现在还要再多加一点,十六岁便能展开领域的天才。
——他们看到的从来不是五条悟这个人。
“那就让他们看见你。”
五条悟猛地转头看向太宰治。
他刚刚原来把那句话说出口了吗?
女人的脸上带着泰然自若的神情,带着两分漫不经心的笑轻扯着唇角,雾态迷离的鸢色眼眸里仿佛带着漩涡,吸引着五条悟。
他在那双眼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迷途的羔羊无知无觉地落入猎人设下的陷阱,却还傻乎乎地将信任完全交付。
五条悟屈腿,挪动着椅子接近太宰治,朝她所在的方向倾了倾身。
少年的眼睛像极了大雨洗礼过的晴空,一望无垠的苍穹下落入了那抹映出自己的鸢色。
“该怎么做?”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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