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过去，很遥远的过去，按照你们那里的说法，应该就是‘上个纪元’。”

“上个纪元时，天地混沌，无有秩序，世上的一切生灵都靠一个东西来生存、划清界限、制定交换的准则，那就是…拳头。”

“拳头大的，便能够掠夺拳头小的生命的一切，可以奴役一切想奴役的，随意他们的生死。”

“这种无秩序状态的结束，便是上个纪元的终结，而终结他们的，便是佛道儒三宗的先祖，那时候，他们被成为‘天地人’。”

“道宗是天，佛宗是地，儒宗是人，三者缺一不可，故而有了后来几乎恒久存在的三皇九宗，并最终出现了三大圣地。”

真念法师说的十分缓慢，似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又好像在讲述一个神话。

这种以‘上个纪元’开头的事情，本身就很难考证是事实还是神话。

“师父，那在这个故事里面，邪道的人是怎么个地位？”

“他们传承的根源，是上个纪元的无序文明。”

真念法师回道：“但传承归传承，他们毕竟是人，而非上个纪元主宰天地的非秩序生命。因此，在这个纪元最开始，三皇九宗和他们，还算是相对平缓的。”

“后来，或许是因为血主说的原因，或许是因为他们的传承融入了血脉，进而激活了上个纪元的暴虐，总之，他们开始杀人修炼。”

在这里，真念法师很轻描淡写的说出了自己认为的，那些邪道开始成为邪道的原因。

但他并没有跟秦玄强调，这才是真相。

恰恰相反，他甚至将血主的说法将自己所了解的情况放在了等同可能性的地位上。

他要的，是自己的徒弟去验证，去探索，而非一直靠自己或者别人的口述来了解这个世界。

哪怕这个探索的过程中，会有很多不确定，但他依旧选择这个做。

“我明白了。”

秦玄懂得了真念法师的良苦用心，恭敬的对真念法师一拜。

“师父，您是个好师父，真的。”

“我话还没说完，你这就拜了，这是有了媳妇儿忘了娘，想让我早点回去，免得打扰你和两个小娇妻如胶似漆？”

“……”

秦玄嘴角抽了抽，道：“师父，您接着说。”

“我刚才说到哪儿了？”

“您说到了邪道成为邪道的原因。”

“嗯。”

真念法师摸了摸光秃秃的下巴，道：“由于除了人宗以外，其他地方没有专门的人修订和监督史书，历史这方面，都是个随意让人打扮的娘们。”

“嗯，是个娘们。”

“所以，你想要答案，就得去人宗那里，他们有相对客观的记载。”

真念法师叹道：“如果说师父我是伪君子，那么站在儒宗顶部的那些人，就是彻头彻尾的真小人，他们会跟你玩阴的，耍滑头，但在修史书这一块，他们从来不敢乱改。”

“这是为啥？”

“因为他们清楚，如果连历史都不能坚持如实记载，那么他们的一切都没有意义。唯有将文明客观的传承下去，他们才存在活着的价值。”

“师父，我听不太明白。”

“不需要明白，反正你只需要记得，他们修的史书可信就是了，但切忌，我说的是史书可信，而不是能完全相信。”

真念法师强调道：“人的主观性是不可避免的，他们也只能尽量客观而已。”

“嗯，明白。”

“另外，既然你今天问到了历史，我便和你说一说，为什么一定要三教合一。”

“您说。”

“佛道儒三宗，代表天地人。”

“嗯。”

“但天地人本就是一体，所以存在个‘三教’，本身就代表着有缺憾。”

秦玄试着体会一番这句话，很快露出恍然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