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大的手掌,落在了虹蕊的头顶,轻轻揉搓着柔软顺滑的青丝。
赵元良语气复杂道:“知我者谓我心忧。”
温柔的浅笑挂在了虹蕊的脸颊上。
而赵元良看着女生男相,极为聪颖的虹蕊,想到了叶青的警醒,心中越发复杂。
最后,他看向东方破晓金光,转身走回屋中,“虹蕊,传信一封去城北马帮。”
“是,公子。”
虹蕊快步跟上。
颍川县不大,稍微有点热闹事,不多时就会传遍整个县城。
那夜春泥坊内周培寒遭受侮辱,马帮同富贵赌坊大打出手,源头都是叶青。
赵元良差人稍一打听,再顺藤摸瓜多打听一些,就分析出了个百句不离十的结论,断定叶青必然同马帮关系匪浅。
读书艰难比之贫苦学子更为艰难的赵举人,才智城府之高深,远非常人所能想象的。.
叶青睡了个安安稳稳的大觉,直接睡到了辰时二刻,才被赵满仓的敲门声吵醒。
他打了个哈欠,这才伸了个懒腰坐起,迷糊道:“谁啊,进来。”
赵满仓推门而入,将门关上后,才开口道:
“公子,祸水东引已经办成,您可以出去看热闹了。”
如平地惊雷的话,瞬间驱散了叶青寥寥无几的瞌睡虫。
他猛地在床上站起,激动好奇道:
“老赵你做了什么,快来说说?”
赵满仓卖关子笑道:
“公子且出去看看就知。”
叶青撇了撇嘴,随意套上鞋子,披上外衫就朝外跑去。
没了掣肘之人,叶青大摇大摆的从清和轩正门走出,看着本该热闹的街道上,此时竟有一队队身穿武服,手持刀枪的府兵巡逻。
这一幕直接惊得叶青瞪大了眼珠子。
“这,这是怎么了?”
一名站在门口的马帮老叟,闻言,担惊受怕的朝叶青抱拳道:
“东家,出大事了,咱们江州刺史的嫡长子昨夜死在了咱们颍川县,被歹人将尸首挂在了北城门上。”
“四更天城门开的时候,被进城的农户发现了,县衙乱作一团,管捕头即刻差人前往江州城报信,刺史大人震怒,派府兵封城,捉拿歹人。”
叶青眼珠子又瞪大了不少,倒抽一口冷气,啧嘴道:“这真是了不得的大事啊!”
同时心想,“我次奥,老赵这祸水东引闹的阵仗也太大了吧。不过,这也撇不开我的嫌疑啊。老赵莫不是还留了其他后手?”
这时,老叟凑近叶青,颤声继续道:
“东家,刺史大人嫡长子的尸首被扒了个精光,被歹人用匕首在皮肤上刺字,写着‘败类纨绔,残害百姓,杀之以儆效尤’。”
“这狠狠的抽了刺史大人还有江州文坛魁首谢卜禸的脸不说,最恐怖的是...”
老叟咽了口口水,仿佛眼前浮现了地狱恶鬼,吓得浑身哆嗦,下巴上潦草的胡须,都开始在空中舞动。
老叟拍了拍胸口,稳了稳心神,才继续颤声道:
“尸首上,那歹人还留下了一个标记,一个大乾皇朝心术不正之人最为恐怖的标记,一个被遗忘许久的标记。”
这信息量有点大,叶青脑袋有点转不过来了。
赵满仓这般做确实抽了刺史的脸,说他管教无方,纵子行凶,有失父德。
若此事传到京都,御史台那帮疯子,跟闻见腥味的猫一样,一波风闻奏事的操作,江州刺史不死也得扒层皮。
若查明是真,凭借当今圣人的贤明,江州刺史降职罚俸都是轻的。
可想而知,死了孩子,还可能丢官的江州刺史,怒火烧的有多么热烈。
但这跟江州文坛魁首谢卜禸有什么关系?
而且,老赵留下了什么标记这么恐怖?
叶青瞧这老叟的模样,老赵留下的标记比刺史大人发飙还要恐怖,还要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