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很不平静的夜，谁都睡不着，但谁都在装睡着。

盛影背靠在凌承知的怀中，时不时偷偷用指尖蹭蹭眼角快要流出来的泪花。

很难过，却又不想让凌承知发现。可其实，她的一举一动他都知道，只是没说破。

吴三的死，像是在凌承知的身上罩了一层死气，他忽然之间也有些不知所措了。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在死亡离得很远的时候，谈及死亡都是云淡风轻一笑而过。

但真正面临死亡时，就没了那份豁达。

谁都一样，凌承知也不例外。

死过一次的人，都知道濒临死亡时那种无望的恐惧有多刻骨铭心。

凌承知就这样搂着盛影装睡，直到天微明时，才看到她终于熬不住睡着了。

他悄悄支起身子，活动了一下因为一晚上没动而僵硬的身体。

随后，凌承知便起床来到了书房，反锁上门，点了一支烟，站在窗边抽了起来。

他很少抽烟，不是觉着有害健康，而是这辛辣的口感他不喜欢。

但这会儿，烟里那股辛辣的滋味在唇齿间弥漫开，竟能压住他心头那股散不去的怅然。

直到电话响起，他才回过神来，是陈煜打过来的。

“什么事？”他问道。

“先生，吴三死了。”陈煜的语气很沉重，他知道吴三死了对凌承知来说意味着什么。

凌承知轻轻“嗯”了一声：“我知道了，阿影之前打电话给安桥才得知。”

“那……”

“陈煜，东南亚难道就只有吴三和银兀两个厉害的巫师吗？”他不信，自己真就那么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