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母这话一出,被男人瞪了一眼。
姚老爷面对胡妍美,愈发和颜悦色“天不早了,先回去歇着,玉儿还指着你,别气坏了身子。日后若有事,可以来找我。你不是我儿媳,玉儿总还是我孙女。”
胡妍美来就是为了拿和离书,目的达成,她懒得多管,跟着姚老爷的人离开了。
姚老爷看向陈林,道“拖下去,狠揍一顿,留口气就行。”
屋中人都退下了,姚母忍无可忍“你干脆将齐宝兰捧到天上去,把你儿子踩死算了。”
“头发长见识短,你懂什么?”姚老爷呵斥。
男人动了真怒,姚母便软了,她委委屈屈地道“哪个男人不偷腥?志礼跟她在一起这几年,别说妾室丫鬟,身边连个母蚊子都没有,这般善妒不容人的性子,如今还一副志礼对不起她的模样……志礼就是对她太好,宠得她不知天高地厚,所以她才这般嚣张。”
姚老爷听着这些念叨,已经又脱下身上的衣衫躺到了床上,闭上眼道“这世上破镜重圆的夫妻多了去,和离怎么了,就像你说的,志礼对她那么好,她错过是她的损失。你怎知二人不会和好?退一步说,你这般不喜她,换一个儿媳岂不是更好?”
直白点说,他不在乎谁做儿媳,只是想做人留一线,别把路走窄了。
姚母就是不高兴。
第二天,姚老爷真的送了和离书来,上头盖着姚志礼的印章,胡妍美爽快地按了指印,让人带回去一份,自己留一份,抽出一份送去衙门备案。这事就算了了。
这件事情到底是没能瞒过姚志礼,他得知的一瞬间,整个人都气炸了。既想去找父亲质问,又想找齐宝兰问个明白。
思来想去,他还是先去找了父亲。
姚老爷正忙着呢,挥挥手道“她铁了心要走,我拦不住。你娘你瞅着要和她吵起来,我就答应了。反正她又不是外头有人,如果真舍不得,回头你多用点心思去求……你们俩有几年的感情,又有孩子,总比你第一回让她答应嫁你要容易些。”
听着是挺有道理的,可姚志礼就是生气“爹,你就不该答应。”
“你活该!”姚老爷放下手里的账本,不客气地骂“自己将一个女人宠得无法无天,你就该受着她的各种小性子。关我屁事,少来找我。”
姚志礼“……”
眼看说不清楚,又不能真的把父亲打一顿,他只得悻悻离去。
姚老爷叫住了他,将陈林所作所为和所说的话告知了他。
姚志礼皱了皱眉,出门后没去找齐宝兰,再次去了齐宝珠的院子。
两人纠缠也不是一两天,齐宝珠觉得他不够贴心,提起裤子就不认账。姚志礼认为自己被算计,心里委屈得慌。两人再见面,不过是又吵一架罢了。
此刻胡妍美面前站着荷花。
荷花哭得厉害,浑身颤抖不止,说话都断断续续“杨公子他家人不答应这门婚事,又怕我纠缠……已经给他定亲了……姐姐,你心里就没有一点歉疚吗?”
胡妍美头也不抬“没有!”
“你太冷血!”荷花尖叫“明明已经帮了我那么多,为何不再帮我最后一回?只要你把这酒楼分我一点,只是明面上的,我顺利嫁入杨家,以后不止不会再麻烦你,还会记得你的恩情,在你遇上难处的时候会出手帮忙……姐姐,你做了这么多年生意,到底会不会算账?稳赚不赔的买卖,你为何就是不答应?”
胡妍美抬眼“你在怪我?”
荷花气愤地别开脸,擦了一把脸上的泪“不敢!”
“看来还是怪嘛。”胡妍美饶有兴致“他若真有诚意,应该自己来见我一面。可从头到尾都是你在说,我要怎么相信他?又要怎么相信你?”她似笑非笑“若这所谓的婚事,只是想骗我的酒楼,我找谁说理去?”
荷花瞪大眼“姐姐,我是你一手养大的,这么多年感情,你怎么能不信我?”
胡妍美低下头“酒楼会有如今的光景,跟姚志礼的分不开,这是我嫁给他才有的好处,不可能分给你!”
这几年,齐宝兰在姚家人面前受了不少委屈。哪怕她这么做不是为了酒楼,只是为了和姚志礼之间的夫妻情分,但酒楼越办越大,客人越来越多,确确实实是因为她是姚家媳,跟这些兄弟姐妹没关系。拿些赚到的银子分他们还行,怎么可能将酒楼分出?
荷花强调“我不要酒楼,只是分我一点挂我名下。”
“分你一点,要不要分给宝珠他们一点?”胡妍美不耐“合着我这辈子就为了你们付出?不能有自己的日子?”
她强调“当初爹娘走的时候,我要了酒馆,可剩下的银子全部被你们分了。是,算起来我是多得了一些,但长辈走了分家,本就该长子得大半,你们手头的银子,已经是我们当时做乞丐的时候一辈子都赚不到的。荷花,别太贪心,凡事见好就收。”
荷花哭得愈发伤心“姐姐,明天他就要定亲了,你就再帮我一回嘛……求你了……”
“帮不了。”胡妍美一口回绝。
荷花看着她,眼看事情真无转圜余地,不甘心地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