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杀后续之事自然有轩辕家这楼船上的管事处理,无需徐川费心。
而此地本就距离吴家剑冢不远,不过几分钟后,轩辕家楼船便在码头靠了岸。
说来,吴家剑冢所在范围其实并不小,以葬剑山为核心,方圆千里几乎都可以算作是吴家剑冢的地界。
吴六鼎这一次外出,本就是为了完成一些前置考验之后,拥有了挑战剑冠资格,再前往葬剑山,准备通过最终的挑战,成为吴家继吴素之后的新一代剑冠。
如此这般,他才和翠花二人顺路搭上了轩辕家的客船,也才有了不久前遭遇的北莽未知势力袭杀一事。
下了船,吴六鼎和翠花一齐走在前方带路,徐川和轩辕青锋皆是缓缓跟在二人身后。
吴六鼎嘴唇翕动,一丝微不可察的声音在真气的帮助下凝结成线落入翠花的耳中。
“翠花,你说我俩联手,有多少胜算?”
翠花并未答话,而是摇了摇头,做了个一的手势。
吴六鼎神情一愕,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一成?”他吐了口气,顿时放弃了心中那跃跃欲试的想法。
他很清楚翠花的天资和实力,胜过他数倍,尤其是翠花一心练剑,神觉极其灵敏,既然她都这般说了,便不会有假。
徐川自然能够看出来吴六鼎在和翠花以真气传音,但他并未强行截断或者窃听他们二人之间的对话。
他全当没看见,一个是没有意义,一个是不用听都大致能猜到吴六鼎在说什么。
他只自顾自的思索着吴家剑冢中可能的高手。
想半天,他也就隐约记起来一个,吴家现任家主,素王剑真正的主人,陆地神仙境的吴见。
现今应当是八十多岁,其战力虽然不如巅峰时的李淳罡,亦差了桃花剑神邓太阿半分,但比起当日被他一剑斩落的赵宣素,怕是高出不少。
当真面对这位,徐川自问,就算凭借天魔解体大法加上浴血之力,让他短时间内比肩陆地神仙,再有‘天灭’秘术引动气运增幅。
只怕依旧很难胜过对方。
除非他跃至巅峰之时,以真气刺击心脏,以必死的伤势激活燃血,将浴血之力激发至最顶级,从而使实力更上一层。
或能以绝对的力量将吴见压制。
只是三秒钟时间的巅峰战力,想要击败甚至击杀这样的一位绝世高手,怕是依旧力有不逮。
实力再强,若没有相匹配的境界,在真正的高手面前便算不得什么。
在这个世界,心境才是真正决定了力量上限的核心要素。
李淳罡的一剑开天门为何如此之强,几乎可称为千古一绝,便是因为他毫不畏惧,精神意志武道在一次次的厮杀之中逐渐纯化,增强,最终才凝聚成了那惊天动地的一剑。
若无以凡人之剑斩杀天人的豪迈和勇气,如何能斩的出一剑开天门?
徐川自问神魄皆当世一绝,不弱于任何人,但心境那虚无缥缈的东西,他终究还是差了几分。
每一次战斗,他几乎都选择了十拿九稳的时刻才会出手。
庆余年世界,他登大东山杀庆帝是如此,数月前,他登临徽山,杀轩辕大磐亦是如此。
每一次的战斗他几乎都是在有了足够的把握之后,方才会选择出手。
也许,他确实是少了那么一分放手一搏的勇气和魄力。
恍惚间,他想起了自己第一世,那个喧嚣的充满了血色的街头。
那时的他孤身一人,身单力薄,只有一腔孤勇。
可自从那一次之后,当日的那一腔孤勇便似乎沉寂了下去。
默然思虑间,忽的,无数剑意突如其来的闯入了他的感知。
或孤傲,或冷漠,或沉稳,或火热...
似乎每一道剑意都有着自己独一无二的个性。
徐川抬眼望去,刹那间,一座巍峨陡峭仿佛一柄巨型断剑般的奇特山峰映入眼帘。
而最吸引人注意的,自然便是那一柄柄说不出名字插在山峰之上的无数宝剑。
密密麻麻一片,只一眼看去,怕是就不下于数万把。
而这些剑,在葬剑峰这数千年的蕴剑养剑之下,哪怕最不起眼的,都有着独属于自己的剑意,放在江湖之中,几乎都可称得上是神兵利器了。
而在这座奇形山峰上,据说有着足足近二十万把之多,稍微一想,便可知这场面,这阵势,究竟有多么惊人。
扑面而来的震撼感,令徐川瞬间顿足,感叹不已。
而此刻,有数道身影从四面八方而来,他们皆是守护葬剑山的吴家剑冢之人。
每一道身影,周身皆是剑气森森,充满着凌厉之意。
其中一名中年男子看了领在前头的吴六鼎和翠花一眼,随后看向徐川和轩辕青锋冷然道:“前方乃是我吴家剑冢禁地,来人止步!”
徐川回过神,看着那出声的中年男子淡淡道:“我来此地只为一件事,上葬剑山取剑,止步,怕是不可能。”
闻言,那些护剑人皆是将随身之剑插至地面,其中一人则瞬间拔剑,带着极其凌厉的剑意,一剑斩向徐川。
来吴家剑冢取剑的江湖中人简直如过江之卿数不胜数。
规矩自然早已经确立。
能在剑道上胜过剑冢的护剑人,便自可上山取剑。
通常来说,皆是一对一,连续胜上三场即可。
如李淳罡那般,单人只剑挑了整个吴家剑冢的终究还是少数。
面对来敌,徐川一步迈出,简单的落下一指。
刹那间,一股森寒杀气十足的剑意便汹涌而出。
不远处,葬剑山中数千吧剑器瞬间为之共鸣,几乎是争先恐后的相互爆发剑意与之呼应。
剑者杀伐,杀气越重,自然越能够得到这些剑器的认可。
这一幕,让不少护剑人皆是神情微变。
而徐川此刻身影如电,剑气更是缥缈难测。
只一个瞬间,便直接击落了来者手中的剑器,剑气喷吐间,更是当场将那护剑人击飞。
护剑人吐血飞退,倒在地上气息微弱,不过终究并无性命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