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您说的这些我当然相信了,怎么能不相信呢?我一点儿都不怀疑。”杨子琪似乎早就预料到薛柯枚会说这样的话,她抿了一口茶水,然后轻轻地放在了茶几上,接着说道:
“娟娟这个孩子我还是了解一些的。她非常聪明,如果明年再重新参加高考,不出意外的话,考个好学校,不用说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大姐,你想过没有,这毕竟还需要一年的时间埃一年的时间虽然说起来不是很长。但即使不长,那也是很宝贵的呀。况且,有这一年的时间,让娟娟到国外再接着深造,那岂不是更好一些啊?另外,我们说她明年一定能考上,话虽然可以这么说,但是,这也是必须要具备一定条件的。那就是,首先是娟娟自己一定要好好学习,保持一种很好的学习状态。而且,更重要的是,不能让她因为其他的一些原因而分心,你说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薛柯枚不说话了。
看来杨子琪已经完全知道娟娟现在的情况了。她说这句话的意思非常明确,那就是说娟娟如果还是像现在的这种状况,明年参加高考会是个什么结果,还真的不好说。因为在薛柯枚的内心深处,她最担心的就是,娟娟现在就已经因为外面的各种风言风语,而影响到她的精神状态了。如果不能让孩子尽快地走出心理上的阴影,那以后的事情还真的不好说。
想到这里,薛柯枚的心情又开始沉重了。她把身体稍微往后靠了靠,一声不吭,呆呆地坐在沙发里,两个眼睛里充满了忧郁和忧伤,失神地望着客厅前面的一个角落......她想起了娟娟小时候的样子,也想起了刘春江。此时的她,是多么地希望刘春江能够还坐在她的身边,一起陪伴着她,帮她分担这些忧愁啊......
看到薛柯枚的这个样子,杨子琪当然已经猜测到了薛柯枚的心理了。她心里知道,薛柯枚之所以不答应,一方面的原因,还是她这个人性格有些太要强,不愿意随便就接受这份厚重的人情。另外一方面的原因,那就是在薛柯枚的内心深处,也许还忌讳着自己过去和刘春江的那层关系。
但是,问题是刘春江自从被洪水淹没,已经失踪这么长的时间了,他生还的希望,可以说已经很渺茫了。虽然,薛柯枚也许直到现在心里还不愿意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可是,不管怎么说,现实毕竟还是现实啊......
......忽然,不知道为什么,杨子琪的脸色有些发白,接着,她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了......
薛柯枚一看,赶紧把身体往这边挪了挪,并且,一边用手拍着杨子琪的后背,一边关心地问道:
“......怎么了,子琪,身体哪不舒服吗?......对了,我刚才一进门见到你,就感觉你的脸色不太对劲,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杨子琪微微闭着眼睛,她皱着眉头,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感觉稍微好了一些,抬头看了看薛柯枚,这才有气无力地说道:
“大姐,到现在,我也不瞒你了,我......我快不行了......”
薛柯枚被杨子琪的这句没头没脑,而且使人莫名其妙的话给吓着了。她似乎没有听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瞪着两个眼睛,又重新问了一句:
“......子琪,你......你刚才说什么?我......我不懂你的意思.....”
杨子琪只是苦苦地笑了一笑,并没有回答。想了一下,这才从裤兜里面掏出了一张纸,递给了薛柯枚。
薛柯枚满脸疑惑地看着杨子琪的表情,她稍微迟疑了一下,然后接过了这张纸,凝神一看,不由得张大了嘴巴......
原来,这是一份病情诊断书。
在上面病情诊断的那一栏里,清清楚楚地写着几个字,她---杨子琪,病情诊断结果为胰腺癌,而且已经到了晚期。
“......子琪,......你......你怎么......怎么得了这种病?”薛柯枚一下子震惊了,她的手微微有些颤抖,脑子感到一阵空白,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再看杨子琪,她倒是显得很淡然,只是微微地笑了笑,轻描淡写地说道:
“......薛大姐,不瞒你说,其实,我的这个病,算起来也已经有好几年了。我能活到现在,这也应该感谢上天对我的恩赐了......”杨子琪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表情很是自然,似乎她说的这件事情,不是发生在自己的身上,而是说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