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
闹钟声准时响起,又被总是比它早一分钟的大手关掉。
时节已然入冬,想在冬天时早起,总是极为困难的。
被窝之内的温暖如春,与被窝之外的隐隐寒意,总是能通过人类的感官形成极端鲜明的对比,让人不自觉的生出一股懒散意。
习惯性遵循着生物钟苏醒的椎名伊织睁开眼,却没有像以往那样趁着下一波困意与惰性袭来之前立刻起床,而是安静的侧躺在床上,听着枕边匀称的呼吸声。
佐野诗乃醒着的时候总是很凶的,在家里也经常会拿着一副前辈的派头,给人一种大姐姐的成熟妩媚感,唯有在她睡着之后,听着她那安静而悠长的呼吸,椎名伊织才会真的生出一种‘她会不会真的是只小狐狸?’的念头。
因为姿势呈侧躺着,一袭柔顺的长发披散在枕头上,稍微有些痒。
少女唇边带着细微的晶莹,红唇努起,小鼻子也是皱着,似乎梦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且娇且憨。
任谁都想不到她醒来之后那副神气的派头。
每天只有在这种比较特殊的,椎名伊织先一步与学姐醒来的时候,他才会打心底的生出一副阿q式的征服感。
这大概是男人的通病吧?
椎名伊织就在旁边安静的看着,不知不觉间,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已经从06:00拖延到了06:15,正常情况下规定的晨练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半,而他还没有起床。
注意到这一点之后,伊织才终于振奋了精神,先是伸手把诗乃唇边的水渍擦掉,而后便打算迎接新一天的日常。
结果,指尖才刚一碰到少女的脸颊,手腕便在猝不及防间被攥住。
“嘶溜~”
耳边响起细微的声音。
等伊织低下头,恰好对上小狐狸那双狡黠的眉眼,隐隐带着几分挑衅似的意味。
椎名伊织先是dna一动,而后像是想到什么,一本正经的压低声音“别闹,一会儿渚酱该醒了。”
“她不知道?”
佐野诗乃同样压着声音,不过句式却是理所当然的反问。
“”
文乃希公寓就这么大,几人的房间还都只隔着一面墙壁,哪怕这间屋子的隔音做的确实不错,但是椎名伊织做的那点事,正如司马昭之心。
路人皆知!
房东小姐虽然在这方面迟钝了一点,但保守又不是傻,该清楚的早知道得一清二楚了。
椎名先生这还能有什么话说,只是犹做困兽斗般试图说服自己“一日之计在于晨,现在还不起的话,上课、做饭可都要晚了”
“圣诞节上什么课?”
小狐狸前辈都懒得戳破他,呼吸声吹得人耳朵发痒“昨晚结衣打游戏到四点多呢,那屋的音响都没停过,今天中午之前肯定起不来。”
“那、那渚酱”
“你昨晚不是趁着她们两个一起打游戏的时候钻进来的?”
“对呀。”
像是被揭破了所有支撑他勤奋生活的理由,又或许是找回了昨夜被抛射出去的记忆,椎名伊织精神一振,被窝里顿时一阵的地龙翻身
“既然你这么不客气,那我也就不装什么正人君子了!”
“呸!”
自从七岬高校文化祭的那次告白之后,椎名家的生活轨迹并没有出现太大的变化。
该上班的上班,该上学的上学。
稍微有点区别的是,在步入十二月末后,在高中或大学上课的几人都开始陆陆续续放了寒假。
唯有前些日子刚考上营养师证书的佐野小姐,还在勤勤恳恳的经营着那家西点小屋。
但是最近也打算挂牌歇业,似乎是准备好好闲上一段时间。
在这段小长假的第一天,椎名一家人的早饭,是在下午一点钟开始的。
“唔~”
长长的伸着懒腰,渚酱揉着眼睛从结衣的房间里出来,身上只有一套单薄的睡衣。
因为椎名家里有地暖,除非晚上睡觉时把窗户开的太大,否则倒也算不上多冷,室内温度始终保持在二十度左右,所以渚酱这样穿习惯了。
只是,才刚一从房间里出来,就听见厨台里传来诗乃和伊织的闲聊声。
状若无意的揉着眼睛,走过去看了一眼。
厨台里,伊织手里举着调羹,正舀起一勺温热的鸡蛋羹喂过去。
似乎是注意到了她的目光,诗乃那双好看的眼睛微弯,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而后才张开嘴,像被喂食的小朋友一样‘啊~’的一口叼住。
吸溜一声就把整勺的鸡蛋羹都吃掉。
“好吃!”
“不过稍微有点烫啊,你吹吹。”
“是~是~”
椎名伊织则也像是哄孩子一样大大方方的应和着,一边还要忙活手里的菜肴。
等到再抬起头的时候,就见渚酱正一脸微妙的表情看着这边,仿佛他们刚刚在做的是什么完全见不得人的事情。
“渚酱,结衣也醒了吗?”
“你先去洗一下,一会儿一起吃早饭吧虽然时间不早了。”
“对了!我煮了年糕汤哦。”
渚酱对甜食是有一定偏好性的,不过并不是所有甜的都喜欢,只对红豆年糕汤这样暖暖的、甜甜的东西没有抵抗力。
“知道啦~”
宫原小姐拉长音调,顺手揉了揉小脸,只有余光还瞥在两人身上。
看他们这幅红光满面的模样,就知道今天早上肯定没干什么好事!
不然怎么会跟她们两個打游戏的一起吃‘早饭’?
而且昨天晚上也是!
伊织和诗乃这两个家伙,似乎越来越不把她这个‘房东’放在眼里了!
明明以前还会偷偷摸摸、小心翼翼的,尽量不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但是最近这两个家伙似乎对某些事实已经完全懒得遮掩了,害得她昨天晚上连房间都没回,和结衣那个笨蛋打了一晚上的游戏。
可恶!
虽然那个叫什么老头环的游戏也挺好玩的,就是死的次数有点多。
都怪伊织!
万物背锅论对从来不讲道理的可爱女孩子而言,用起来自是很顺手的。
想着昨晚的那一万种死法,气头就渐渐被转移到了伊织身上。
目光便止不住的在那只调羹上游移。
想了想,不知经过了怎样的心理调整过程,渚小姐忽然变得理直气壮了,挺着小胸脯大摇大摆的过去
“我也要吃!”
“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