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比斯山脉,哪里是什么利兹马特的沉睡之地?
这片山脉本身,就是沉睡中的利兹马特!
他此时遮天蔽日,振翼而来。
陡然一个俯冲,在降落过程中飞快地变形、缩小,最终落到地面上,落到安德鲁的前方不远处的时候,已是一个婴孩模样。
他的声音是稚嫩的孩童,身形样貌却是更幼小的婴孩。
只是这婴孩双足站立,足有三米高下,是个货真价实的“巨婴”!
他额头上一对尖尖的角,比起龙角,那更象是一对恶魔之角。
他的脸上也确实挂着恶魔般的笑容,一边笑,一边吃着一根冰激凌!
安德鲁仔细看去,却见那哪里是什么冰激凌,分明是密度极高的浓缩水元素,其中哪怕任何一点,都能散作一片江河湖海。
火焰世界的水资源匮乏之极,所有人都想要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
真相却是这世界的绝大多数水,都被眼前的巨婴一人掠去,然后压缩成了一根根冰激凌!!
“开什么玩笑……”安德鲁看着这样的利兹马特,喃喃说道。
对方是人形并不奇怪。梁破入神级的时候,就能化身为人了。这利兹马特的位阶更高,所以他如果不是人形,反而奇怪。
但安德鲁万万没想到是这样的一个巨婴模样的人!
厚厚的舌头舔在那冰激凌上,安德鲁可以清楚听到水元素精灵发出的惨叫。
嗤嗤声中,冰激凌被直接烧化了一层,然而还未来得及蒸发,便又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重新拉回去,再次变成冰激凌的一部分,永无止尽。
“哦?怎么又多出来一个人?”
利兹马特一边吃着冰激凌一边走上前来,瞥了一眼凯瑟琳,随后看向安德鲁,“我以为就剩你一个了。”
安德鲁挣扎着将怀中的芭芭拉轻轻放下,然后扶着夏尔的树干,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利兹马特?”
“是我。”巨婴点头。
一道身影横到了安德鲁和利兹马特之间,凯瑟琳瞪着眼前的巨婴“所以就是你么?是你杀了我父亲母亲,还有我妹妹?”
黑色的灭火之火,还有无形的无形刃火,同时从凯瑟琳的体内涌出。
曾经她用“王庭冰纹”,让两种奇火强行融合,化作一柄斧枪。
此时她却是不再强行拼接,而是左手握住灭火之火化作的黑斧,右手持握无形刃火化作的战枪。
“哦,原来是凯瑟琳啊,霍利加尔跟我提过你。”利兹马特微笑,“你拥有我的灭火之火,我可以不杀你。霍利加尔死了,我需要一个新的仆人,怎么样,要不要为我工作?”
说话之间,霍利加尔的周身也浮现出黑色的灭火之火,接着……也浮现出无形刃火、以及橘焰暖火、纯白炽火、死灵紫火等除了生命之火外的全部八奇火,甚至还包括一些陌生的、根本不在历史记录中的奇火。
所有这些火焰,都被那黑色的灭火之火,牢牢控制着。
凯瑟琳却像是根本没看到这些,只盯着利兹马特的人,说道“你妈有没有教过你,不要抢别人的猎物?”
“哦?”利兹马特眉头一挑,低头看去。
只见一柄透明的尖枪,不知何时居然刺穿了自己的胸膛!
安德鲁本以为凯瑟琳这个弑姐、弑夫的变态,一定会接受利兹马特给出的条件。
完全没想到凯瑟琳反而用实际行动做出了回答,那就是你特么的给老娘去死!
她一枪刺穿了利兹马特的胸膛,同时抡起黑色巨斧,狠狠砍在了利兹马特的脖颈之上!
只听凯瑟琳尖声咆哮着“你知不知道,贝鲁、伊莲、还有芭芭拉那死丫头,都是我的猎物!我的!是我的必杀名单上的人!你特么的,敢在我杀了他们之前就动手?给我吐出来,把他们的命给我吐出来!!”
利兹马特叹了口气,似乎有些遗憾,随后他微笑着,将扎入身体的尖枪和斧头都顺势吸入了身体。
同时他的背上冒出来一道道黑色火焰凝成的手,慢慢摸上了凯瑟琳的身体,抓住了她的四肢。
再然后,安德鲁就听到了凯瑟琳的惨叫声。
凯瑟琳说过,她融合两种奇火的方式,就是忍耐常人无法忍耐的剧烈痛苦,就是这么简单,却恐怕是除了她这种疯子之外,没人能真正做到的方式。
她对痛苦的忍受力是无与伦比的。
现在的她却在惨叫。
惨叫的同时,她依然破口大骂着。
如此持续了整整十五分钟,一切重归平静,利兹马特抹了抹嘴,有些意犹未尽,目光再次看向安德鲁。
安德鲁也默默看着利兹马特。
事实上,刚刚过去的十五分钟里,安德鲁双眼一眨不眨,认真仔细地,看完了整个过程。
什么都不做,就那么看着。
之前利兹马特杀光除了自己的众人的时候,安德鲁什么都看不清,也就收集不到任何情报。
而如今眼前的这一幕虽然令人极度不适,但利兹马特是“可见”的了。
所以安德鲁看得非常认真、非常专注。
最重要的是,安德鲁还不愿意就这么认输放弃!对于任何一名穿越众而言,都会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拿到的是所谓的主角剧本,也就是压力再大,也不会超过能力极限的那种。当芭芭拉倒下的那一刻,安德鲁感到自己差一点就崩溃了,承受不住了。而当真正体会到,全世界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时候,痛苦过于强烈,反而变得无关紧要了。
因为……已经没有什么还可以失去了啊。
认认真真看完利兹马特杀死凯瑟琳的全过程,看到最后,安德鲁感觉自己也变态了,因为生理上已经没有那么不适了,到最后,在不断的自我心理暗示下,甚至感觉就像是在看动物世界里的一幕罢了。
也正是在生出这种感觉的一刻,安德鲁脑海中,自然而然地浮现出了一个强烈的念头“霍利加尔,或许是对的。这怪物根本就是不可‘战胜’的,试图‘战胜’它的这个思路,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不切实际的。根本就不可能‘战胜它’,而只能……‘吞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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