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菲亚大婶闭嘴了。

其他为林东说话的人也一脸骇然。

那治安官雷蒙的嗓音，更是高亢到了濒临破音的程度：“胡言乱语！臭小子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霍伯特先生，您放心，我这就把这小子带走关起来，听候您和工会的发落！”

“不，不必如此。”老魔法师终于再次开口了。

刚才以“心火之眸”凝视安德鲁的时候，本来似乎能一路看穿对方的眼底和心底，却忽然间受到了某种阻碍。

这让老魔法师心中微感吃惊。

虽说“心火之眸”并非他所专长，但霍伯特从来没想过会对一个和普通人没有差异的魔法学徒失效。

正吃惊着，便接着被林东那句“我没义务答你所问”给怼了。

有那么一瞬间，霍伯特真以为是自己老了，耳朵出了点问题。

因为在印象里，真的太久太久没被人如此无礼过了。

比起旁人，被林东正面冒犯的霍伯特才是最吃惊的那个！

但现在，霍伯特反而平静下来，甚至露出一丝难看的微笑。

他慢吞吞地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林东：“我知道你，你是我实验室的学徒，对么？

看来我今晚不止要重新计划下一步的实验，还要换一个招募人手的管家了，他不能招募一个傻子进入我的魔法实验室啊。”

——他完全把林东的接连顶撞，看作了彻头彻尾的愚蠢和疯癫。

简单来说，他觉得林东的脑子坏掉了。

也是，若非是个傻子，也不会对“心火之眸”毫无反应。这就能解释了，嗯嗯！老魔法师心想。

“可是霍伯特先生”雷蒙欲言又止。

“没什么可是。”

霍伯特摆摆手，“在神圣的火焰面前，这布料（指了指那块尿布）连蝼蚁都算不上，与之较真反而是一种耻辱。至于这小鬼”

老魔法师最后撇了林东一眼，“我本该立刻就杀了你，但你吸入了我的魔法火焰造成的浓烟，肺部遭受无法逆转的创伤，七天之内，必死无疑，而且会死得痛苦不堪。这才是对你最好的惩罚。好了，走吧！”

大袖一甩，这次是真的离开了。

随着老魔法师的离开，治安官雷蒙也离开了，临走前还恶狠狠地看了沉默不语的林东一眼。

倒是大批城防队伍和实验室的中高级学徒，在现场忙活起来——开始修缮魔法实验室。

平民的住房着火了不准用水灭火，只能等火自己烧到隔离带自然熄灭。

魔法实验室，却是配备有十分罕见的“灭火之焰”，所以这个引发火灾的源头，反倒没有受到多少损伤。

林东呆呆坐在地上，看看左边熊熊燃烧无人问津的民宅，再看看右边已经开始修复重建魔法实验室。

这一幕在林东眼中，近乎荒谬！

身旁索菲亚大婶似乎在不断地感谢自己，感谢着感谢着就哭了出来。

其他不少居民也用怜悯的眼神看着林东，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安慰他。

所有人都听到了，刚才老魔法师的断言：安德鲁在七天内必死无疑。

林东却有种置身梦境的不真实感。

目光扫过街道上的居民们，看到更多人眼中，不是愤怒，而是担忧，还有麻木。

“这世界，有问题啊。”

林东心想，“这世界何止有问题，简直有病啊！”

忽然弯腰弓背，一阵剧烈的咳嗽。

“水灵之术”虽然很神奇，但终究无法立刻根治肺部受到的损伤。

还需要休养几天，才能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