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场行刑,定在午时。
苏问横入,大闹一通,落幕之时便近黄昏了。
虽然还有一场书在说,但苏问并不准备连夜说完,这场书也不适合连夜说。
需要时间,需要时机,还需要观众与舞台。
时间,是撤离的时间,是疏散的时间,也是对手准备的时间。
时机,是说书的时机,是登台的时机,也是对手入局的时机。
至于观众舞台,届时自有答案。
……
如此这般,一夜过去。
翌日,清晨,宁州府中,已不复昨日繁华。
城中百姓,基本都听命疏散了,不听命的也被强制驱离。
一夜之间,清空一城,还是州府主城,就凭姜凰那点人手,根本不可能做到。
这是大周朝廷与宁州各家合力的结果。
虽然他们不知道苏问要干什么,杀了皇后,斩了皇祖之后还不离开,甚至让姜凰疏散城中百姓,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做出行动,相反,这正中他们下怀。
宁州府城,疏散百姓,其余府县也在镇压,通过种种手段化消昨日之影响。
以此,便可釜底抽薪,断去苏问根底,令其法度崩消。
皇家世家,君臣同心,家国之力没有阻碍的运转起来,那行动效率可想而知。
一夜,只是一夜,这宁州府城便清之一空,其余七府三十二县,也各自做好镇压。
居民百姓,尽数不见,只留下这一座偌大的府城,宽阔空荡的街道更显死寂。
法场,还是法场,无法拆除收回的府衙公堂之外,已然搭起了一座大戏台。
戏台之下,也摆上了桌椅板凳,不知是给谁人准备的。
这个时候,还会有人来做观众,来听这要命的书吗?
不得而知。
但布置就是这般布置。
“这……”
戏台之外,明处暗处,众人都是愕然。
众人?
哪里来的众人?
自然是各方之耳目。
还有一些不愿离去的观众。
比如说……
“他这是要干什么?”
紫嫣望着搭好的大戏台,满眼不解,更是担忧:“皇后,皇祖,还有那陈泉与李禄儿,该杀的都已经杀了,他怎么还不走,大周皇室绝不会善罢甘休的啊!”
疑问话语,没有回应。
无奈,紫嫣只能回过头来,望向身边的梦梵音:“你说他还想要干什么?”
梦梵音没有言语,但眼中神情表明,她心中也是与紫嫣一般的疑问。
不止是她,明里暗里的所有人,对此都是一般的疑问,一般的不解。
他要干什么?
他还要干什么?
当今皇后,杀了。
大周皇祖,斩了。
薄情寡义,引发此事的陈泉与李禄儿,也在狗头铡下身首分离。
基本上,他能做的,他该做的,都已经做了。
为什么,他还不走,还要说一场什么书?
难道,他还有目标?
是谁?
李青兰?
李千秋?
还是整个李门,整个罪魁祸首?
无人知晓。
不知,更加不安。
毕竟,昨日之变还历历在目。
如此先例在前,谁人还敢大意,认为这是故弄玄虚,虚张声势?
无人!
他这么做,必有其因,也必有其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