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训练室内，光影交织，有如实境，但巴迪加尔却毫无视了那些足以以假乱真的幻象，直接找到了正在施法演练的十个小家伙：

“哈卜林，准备得怎样了？能赢吗？”

听到巴迪加尔声音，所有的幻象在一阵抖动后，瞬间消失不见，训练室又恢复成它原本的模样，哈卜林连同他的九个幻术师族人，跪伏在地，恭敬地回复道：

“大人，我们演练至今，已经十分纯熟，但对手是精灵，我们，我们——”

小书亭

巴迪加尔一挥手，打断了哈卜林的哭诉，“我不管，如果不能赢，那你们所在的部落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说话前多想想你们的家人朋友！”

不过仅有威胁，并不能完全激发这些小东西的潜能，巴迪加尔又取出一份金纸文书，随手扔在了领头的侏儒哈卜林面前，“看一看！”

哈卜林不敢起身，就这么保持着跪伏姿态往前挪了一些，双手捧起金纸文书，上面的文字他只认得一半——

是精灵文字。

他在和一位救过他的精灵学习法术时曾经学过，至于另一种文字则是人类文字，他见过很多，却没有学过，也不敢学，任何敢学会人类文字的侏儒都没有好下场。

这份明显是魔法物品的金纸文书上，主旨大概就这么一句，“塞汶顿议会晓喻诸领：黄枫丘陵侏儒部落受议会庇护、受七塔庇护，擅侵必究！”

哈卜林对于精灵文字还算熟悉，越看下去，他就越是激动。

侏儒在耐色瑞尔地位低下，不是奴隶，就是宠物，更不堪地则是沦为耐色人实验台上的材料。但现在，耐色瑞尔统治者竟然答应送一块土地给他们，允许他们在那里繁衍生息。

哪怕仅仅只限于他们这十个幻术师所在的少数几个部落，这种好事哈卜林以前哪里见过，这让他几乎激动得难以自禁。

哈卜林下意识地想要抬起头来向大奥术师求证，却正好撞上巴迪加尔毫无情绪的冷漠眼神，哈卜林火热的心瞬间就到了冰点。

他想起了自己在过去一两百年里，听到的、看到的、甚至是亲自经历过的一些事，每每一个部落聚集的族人稍多起来，就会立刻迎来耐色人的扫荡。

到现在，哈卜林甚至已经隐约摸索到人口红线在哪儿了，不等数量接近红线，他就要想办法将人口消减下去，或是分家，或是驱逐，有时甚至是残杀。

耐色人答应的土地能要吗？

谁知道会不会让侏儒的命运从原来的散养变成圈养？

但他能拒绝吗？

哈卜林将脑袋深深地埋了下去，几乎贴到了地面上，“大人，哈卜林必定战胜精灵，不负大人的恩赐。”

看着跪伏在自己脚下的侏儒幻术师，巴迪加尔并没有感到任何欣喜或者骄傲，有的只有深深的警惕。

不只是对侏儒的警惕，更有为自身以及人类的未来而警惕，如果有不可战胜的强敌出现，他会不会也像这些侏儒一样，跪伏祈求敌人的怜悯、恩赐呢？

巴迪加尔并不回避内心对未来的忧虑，但同时他也耐色瑞尔充满信心，因为魔法！

“今晚早点休息，明天等你们赢了，希雅公主殿下会当着诸国代表的面宣布你们的合法地位，只要你们服从耐色瑞尔的秩序，耐色瑞尔就会给予你们庇护。”

说完，巴迪加尔也不等对方开口，就直接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