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嘎吱——
发条转动,魔力光芒闪烁,淡蓝色的魔纹从休斯顿的手心浮现。在他手中的是一个胸章,上面印着“值梦司”式样,老旧,锈迹斑斑。胸章的背部有一个发条,只要灌入魔力,就可以用其充满整个它的纹路,让它闪闪发亮。
这是以往值梦司的传统,这是值梦司的信仰。可惜,现在的值梦司不像以前那么有钱,这头垂垂老矣的巨兽早已产出不了如此精密的仪器。
“呼......”休斯顿轻吹一口气,将表面的尘埃拂去,左手拂过,这个胸章顿时变得和出厂时一般崭新。
他眼睛半睁半闭,聚焦恍惚,就好像在思索什么。眼中的神色回归凝实,休斯顿瞳孔映出印章淡蓝色的倒影,他的嘴唇不由得紧抿。
随即,他一下离开座位,将手里的胸章拍在桌上,手中魔力激荡,刹那间,这枚胸章与书桌的木黄色完美契合,再也看不出半分不同。
打开木制的门,轻哼小曲,休斯顿的步伐轻巧,眼神在走廊里四处移动,嘴角勾起一丝弧度。踏上被红色毛毯铺垫的台阶,穿过蜿蜿蜒蜒的阶梯,二楼的一间间厅室出现在眼前。
他知道谢尔顿就在休息室,因为就是休斯顿约他来的,而谢尔顿本人则是干脆地答应。兴许,他只是认为休斯顿是一个“善良”的疯子吧。
“呵......”他压低喉咙,喷出了一口轻笑。
房间里仅有一个人,吊灯没开,桌上仅有一支蜡烛,半燃半灭,蜡油随着轻轻的哔啵声滑落,如同半衰的女子正在流泪。昏黄的烛光颤动,在休斯顿走进时带来的微风之下,更是愈发孬弱。
“你好,一号。”休斯顿面色如常,目视前方,甚至没有看他一眼,“有什么事么。”
“呵呵......”休斯顿嗤笑,“都作为综合事务处理顾问,我们可有很多相似之处。”
“我知道你是我的上一届顾问。”谢尔顿双手合十,深吸一口气,含在喉中,最终缓缓吐出。
“呵呵......”
“我只做两年。”谢尔顿又补了一句,“随后我就走,可惜碰上这么个烂摊子。”
对方的呼吸一凝。
这下,谢尔顿的眼神倒是找上了休斯顿。要是一个普通人的话,那他早就被看得汗毛直竖。可惜,对这一切熟视无睹的休斯顿从来不会吃这一套,他只是继续笑着与他对视。
“我要收集每个人的魔力。”休斯顿打破僵局,开启了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话题。
“为何。”
“你心知肚明,不是么?”
“不需要,因为没有人会用这种方法去杀人。”谢尔顿不假思索地应答,他必须要让休斯顿给出一个他认为合理的答案。
“当然有。比如说我。”休斯顿放肆地咧嘴,“我很会做这些事情。”
“你是在找死。”谢尔顿的声音冷厉,“虽然你本身就是在寻死。”
“确实。”休斯顿一本正经地说,“我自己是在找死,不过在我死后,你们应该也好过不到哪里去。”
“不会的。”谢尔顿吞了口唾沫,转头正对休斯顿道,“这个梦界很小。”
“这个梦界当然很小!不过嘛......做一些障眼法是很简单的事情。我们两个完全可以做到,不是么。”休斯顿歪头,语气随意,“但是,你有自己的儿子,而我的妻儿已经死去。”
“这并不是你值得引以为傲的资本。”谢尔顿的心里浮上一种缠成团般的恶心。
“这当然不是。我可以肆无忌惮地去做。我、已、毫、无、牵、挂。”他的语气咬得很死,令谢尔顿不由得有些动摇。
淡蓝色的光球从休斯顿的手掌心升起,打了个转,最终在谢尔顿面前晃上两眼,随即回到自己的体内,融为一体。
“这是我的魔力,之后你自可根据此去查证。”休斯顿的笑容很无害,也很温暖。
“我抽一缕。”谢尔顿伸出右手食指,最终还是同意了他的提议,“我自己会分析。”
“无妨。”休斯顿点头道,“那么,接下来,你的诚意在哪里?”
“我不会无理取闹。”谢尔顿皮笑肉不笑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