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摇晃的车厢里,维拉克思绪乱飞。
他发现自离开茨沃德市贫民区后,自己从没在一个地方连着待够过三个月。
一年多的时间里,自己去了太多的地方,做了太多的事情。
但饶是经历了这么多次的离别,他还是没有适应。每每离别时,心情都会有些低落。
“维拉克同志,你会蒙勒哥语吗?”康妮问道。
“不会。”维拉克微微摇头,“蒙勒哥语挺难学的,我也没很大的精力花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再学习一门语言。”
“那我们只能靠墨菲同志了,这会不会有点不方便?”
“不方便是肯定的,暂时就先这样走一步看一步吧。”维拉克总不可能每去一個地方就学会一门语言,他还没厉害到这种程度。以后要去更多的地方,他更需要锻炼的就是更高效率地帮助到每一处地方。
康妮对蒙勒哥的革命未来保持担忧:“我印象里,蒙勒哥、神奈是国际平等联盟目前唯二没有建立分站的地方吧?我们去了就得在军阀混战的乱局中从零开始,这估计得花要比在巴什多得多的时间。”
“蒙勒哥的混乱程度超乎想象,以前迪亚兹、墨菲都没少和我说过。正是因为连生存都很难,总站才迟迟没有开拓这里。我们如果能做到点燃蒙勒哥的革命之火,那么意义将是非凡的。”别人越是不去,维拉克自己就越要去不可。
他并不是很善于解决别人解决不了的问题,仅仅是他愿意做这样的尝试,为打开局面提供一丝的可能。
蒙勒哥常年困扰于内部的战乱,几乎在国际社会中丧失了存在感,所以康妮对此地没有什么认知:“那边……究竟什么情况?”
维拉克自己也没有亲眼目睹过,只是从别人描述,他就已经不太舒服了:“那边所谓的蒙勒哥政府形同虚设,大大小小十数个军阀盘踞各地横征暴敛,互相之间或合作结盟或勾心斗角,都想彻底统治这片土地。在这之下,又是民不聊生,不计其数的民众被迫走上了绝路,为了一点吃的,甚至可以挥刀相向……总之,那里毫无秩序可言,人性被兽性压得喘不过气,除了**膨胀、罪恶滋生,再无半点透着生机的地方……”
“就我们和墨菲同志,能行吗?”康妮道。
“仅靠我们三个人想改变蒙勒哥僵持了十几年几十年的格局是不可能的。还是那句话,走一步看一步,先进去了解了情况再说。不行就撤,有机会就建造分站,在乱世之中给民众们指引方向。”维拉克不太忧虑,在他的眼里,只有真正到了地方,才能判断许多事情的可行性。
“嗯。”康妮心里有点没底,可她很信任维拉克,就算蒙勒哥的局势远比当下所描述的恶劣,她也相信维拉克可以带领他们做出名堂。
“不过也不能对蒙勒哥语一窍不通,同弗拉季斯拉夫他们汇合还需要一阵子,我们可以把这点时间利用起来,能学多少学多少,尽可能届时以最快速度适应蒙勒哥的生活。”维拉克道。
“明白。”康妮做好了学习的准备。
四天后
八月二十五日
维拉克、康妮来到了巴什境内的德诺科夫市。
弗拉季斯拉夫那边早已收到了昆廷他们发的消息,因此提前派人等候在了附近接应,待维拉克、康妮抵达后,便迅速地将二人护送去了弗拉季斯拉夫等干部们所在的临时站点——德诺科夫市外的一处山间。
看着一片倚着山木搭建起来的简易屋子,和忙碌来往衣着朴素的同志们,维拉克迎上了笑着等着自己的弗拉季斯拉夫、阿尔谢尼、维肯季、奥古斯特以及斯德尔王国分站的几位干部。
“您终于来了!”只是快一个月不见,弗拉季斯拉夫看上去和以前已是判若两人。
看来找到真正适合自己的地方后,人都会如获新生一般。
这一点维拉克感同身受。
“我向您介绍一下这几位斯德尔王国分站的同志,这位是——”阿尔谢尼笑着指向了一旁的几人。
“您应该没把我忘了吧?”没等阿尔谢尼介绍,那名被指到的斯德尔分站先洋溢着笑容反问起维拉克。
“霍根同志。”维拉克记得,当时去巴什的时候,正是斯德尔王国分站的这位霍根同志带人将自己护送至了边境。
几人寒暄了几句后,弗拉季斯拉夫把维拉克、康妮都邀请到了由一张防水布遮盖,姑且算作是房间的会议室里。
“我们就不浪费时间了,直接聊聊清道夫的情况吧,早点把马克西姆除掉,早点去掉心结。”坐下后,维拉克当即道。
“就喜欢您这种干净利落的行事作风!”弗拉季斯拉夫自从维拉克来了后嘴就没合拢过,待维拉克、康妮坐下后,热情地为二人倒了杯水,“阿尔谢尼,你来说说情况吧。”
“嗯。”阿尔谢尼面向维拉克道,“情况是这样的,马克西姆咬得非常紧,对我们的行进路线有着清晰的预判,每次都会在我们大概率前往的城市打好招呼提高防备,随后听闻到我们的行踪就立即坐车以最快的速度赶来,令我们只能疲于转移,无法稳定地在什么地方进行革命。”
“没有尝试过另外分出一小队人,故意把马克西姆支开吗?甚至可以多弄几队,干扰马克西姆的判断。”维拉克询问。
“有,但被马克西姆看穿了。刚刚提到过,任何我们有可能去的地方,马克西姆都提前通知了当地的官员进行设防。我们投入太小,要么察觉不到,要么光是当地的卫队就够应付的了,只有较大规模行动时才会引起马克西姆的注意。而如果兵分两路,保证规模能引诱到马克西姆,也意义不大。我们无法乘坐火车,无法通过检查口,马克西姆却能乘坐火车在短时间内追上我们,分开只会落得被逐个击破的结局……”阿尔谢尼道。
“所以说,必须得除掉马克西姆,我才能放心去蒙勒哥,巴什分站也才能更安稳地发展下去。”维拉克更加确定了马克西姆的威胁度和除掉他的重要性。
斯德尔分站的霍根同志摊开手:“问题是怎么除掉?硬碰硬不可取,刺杀我们又根本接近不了他。”
“他现在在哪里?”
“就在德诺科夫市里。”弗拉季斯拉夫铺开地图,指向了距离他们一二十公里处的德诺科夫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