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颜转过身去,只见徐曜和容贵嫔一左一右扶着太后走了过来,远远望去,俊男美女果然养眼。
只见太后两鬓早已经霜白,身穿一袭栗壳色福寿相连的长袍,一双眼睛炯炯有神,那犀利的眼神扫过湘颜的脸,轻轻的冷哼一声,湘颜等众人立刻跪下行礼,高呼“太后千岁千千岁。”
徐曜略带担忧地看了湘颜一眼,扶着太后走过了她的身边,径自去了上座,坐好,这才沉声说道“都起来吧,一个老婆子有什么好拜的。”
“母后,您这是说什么呢?您定然千秋鼎盛。”徐曜忙躬身说道,正欲起来的众嫔妃,闻言立刻又跪了下去,也都忙着说些吉祥话讨好太后,湘颜却没有说一个字,只是静静的跪在那里。
跪在湘颜身边的云淑妃,这时低声说道“静妃为什么不说话呢?大家都在恭祝太后她老人家福寿绵延,长命百岁。”
徐曜脸色骤然一紧,狠狠的瞪了云淑妃一眼,低声喝道“云淑妃,胡说什么!”
“你怎知她胡说?哀家确实没有听到静妃说话,是不是静妃?”太后似乎对湘颜很有偏见,说话都不是很客气,就连声音都听得出很冷淡,在场的诸人都不是傻子,都能看得出太后对这位丑妃是非常的不满啊。一时间,大家脸上神色各异,有兴奋地,有得意的,总之都将头垂得低低的,脸上却都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
徐曜正欲替湘颜分辨几句,却听到湘颜的声音缓缓地传了过来“回太后的话,臣妾并没有任何的不敬之意,只是臣妾一向话少,而且不喜说阿谀奉承之言。在臣妾看来,太后精神极佳,双眸既黑且有光泽,身板挺直没有一丝佝偻之态,脚步沉稳有力,说话中气十足,这样的精神状态,这样的身体状态,就连臣妾这年轻人也是羡慕不及。事实摆在眼前,就是不说太后也必定长命百岁,嘴上不说,心里认同就好,臣妾不喜做表面功夫,如果因此让太后有什么误会,臣妾愿意领罚。”
太后细细的打量着湘颜,只见她穿衣素淡典雅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别致韵味,看着她低垂的脸,又看到两颊垂落的发丝,眼睛一闪,开口说道“听说静妃面有瑕疵,今日以发覆面,可是为此?”
太后话音一落,人群中就有了些许的躁动不安,还夹杂杂着几声低低的嗤笑声。
湘颜嘴角一勾,这老太太果然不是个善茬,自己今儿个特意梳了这个发型,可不就是在等这一刻。张口欲言,只听徐曜,坐在太后的身旁,转过身去对着太后说道“母后,你是不是听了些什么?不要听别人胡说八道,湘颜是一个很好的女人,你要相信儿臣。”
徐曜不说还好,这一说太后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湘颜心里哀叹一声,这个笨蛋,不知道他越是夸奖自己,太后就会越敌视自己吗?男人的情商果然很低啊。。。
“太后!”湘颜开口了,缓缓的抬起头来,面上一片平静,似乎刚才太后的话没有对她造成一点的伤害,她更没有一丝的局促和不安。
太后和湘颜的双目一碰撞,只见这个大名鼎鼎的静妃,双目如同一湾清澈的泉水,虽然深不见底却令人觉得心里极是舒服,不会给人一种看不透或者故作深沉的感觉。静妃跟自己犀利的双目一碰撞,居然不躲不闪,脸上依旧淡淡的,直视着自己,太后突然之间对这个女子有了另一种认识,她若不是大奸大恶极会伪装的人,那就是一个坦坦荡荡的人。一时间太后也不知道她属于哪一种,看着她,淡淡的问道“你想要说什么?”
“回太后的话,太后刚才说臣妾以发覆面乃是为了隐藏脸上的瑕疵,那么臣妾要辩说一二。”湘颜直挺挺的跪在那里,神情端庄、淡然,没有一丝的害怕与拘谨,到给人一种凛然不可侵犯之态,无形之中自有一股威仪在内。
“哀家倒是想听听你辩论什么?倒还是个伶牙俐齿的人,就看你今日能不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太后的话音中无形中就少了一份轻视多了一分凝重,看着湘颜的眼神逐渐的沉重起来。
“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一丝一毫皆不能自伤。臣妾以发覆面并不是因为对脸上的蝶形胎记有什么不满,而是因为今日臣妾穿了一袭冰蓝的衣衫,这冰蓝清脆有余却给人一种冰冷的感觉,所以臣妾这才梳了这发式,只是希望借助发行的变化来缓和衣衫的不足。这发式两面垂耳再后绾,妩媚柔和,无形之中就令人忽略了衣服带来的冰冷的感觉。以往的时候,太后常年礼佛,不曾见过臣妾。但是这后宫的诸位姐妹却都是见过臣妾的。她们可以作证,臣妾的发式可都是高高的绾起,没有一次对臣妾脸上那丑露的胎记有任何的掩饰,还请太后明鉴!”
湘颜的声音清脆舒缓,就像是大珠小珠落玉盘,听着很是顺耳,而且这番话先是恭敬父母,又表明了自己对父母的尊重,这可是大孝,而后又缓缓的阐述了自己对穿衣打扮的心得,这一番话说下来极为的流畅,没有一丝的卡壳,就连太后也忍不住的点点头,是个很聪慧的人儿。
“这事揭过不提,你总有你的道理。哀家问你,刚才你跟云淑妃争执什么呢?”太后看着湘颜又问道,刚才一进白芳亭那一幕她可还没有忘记。
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