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太后的话,自古以来后妃不得干政,臣妾不敢妄言。”湘颜缓缓的说道,神态恭敬,脸色凝重,显然把这件事情当做了大事来对待。
太后看到湘颜这样的做派,心里还是好受了一些,纵然得宠,不骄不躁也是难得。“恕你无罪,今日是家宴,选妃一事也算是家事,但说无妨。”
徐曜看着湘颜,只觉得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这家伙该不会是又想走吧,所以想要在这里闹一场,索性离开?可是看着也不像是啊,越是捉摸不到湘颜的心思,徐曜都觉得椅子上楔满了钉子,坐立不安。
“母后,这事跟她有什么关系,您何必为难她?”徐曜还是失去了以往的冷静,企图阻止太后为难湘颜。
湘颜虽然垂着头,但是听到徐曜为了自己百般周旋于太后跟前,心里又岂能不感动?但是只怕他越是这样做,太后越要为难自己,人啊有的时候都是犯拧的。
果然,太后有些不悦,看着徐曜问道“怎么?还怕我吃了她不成?我不过是问她一句话,难道连问句话也不成了?你就那么护着她?哀家平日是怎么教导你的,你都忘记了?后宫不能专宠于一个人,可是自从这个静妃进宫以后,你专宠她一人不说,居然还赐她随意进出宫门的金牌,这样的殊荣就是前朝也是没有的。许妃的事情难道你都忘记了?我们娘俩吃了她多少苦,你也不记得了?”
太后的声音越说越高,越说越激动,整座百芳亭,没有一个人敢喘一口大气,就是湘颜也是垂头不语。她曾经听说过一些关于那位许妃的事情,太后是吃过不少苦头的,但是自己可不是许妃啊,怎么能一概而论,不过湘颜也知道,太后又怎么能知道自己的心思,误会也就从这里开始的。
徐曜听到太后讲起以前的事情,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看着太后,又看看湘颜,夹在中间真是万分艰难。
“太后,您请息怒。臣妾不知道以前的事情,但是知道皇上对您至尊至敬。皇上虽然经常在关雎宫过夜,只是因为关雎宫距离仪元殿比较近,臣妾手下有个宫女是个做饭的好手,皇上爱吃她做的饭菜,这才经常过去。臣妾在关雎宫为皇上专门准备了书房,又准备了卧榻,皇上批阅奏折太晚了就会直接在书房歇息了,臣妾乃时后妃,书房重地并不敢进,是以皇上虽然经常夜宿于关雎宫,却是以办公事为多,还请太后明察。”
湘颜这一番话,不要说诸嫔妃,太后,就是徐曜那也是大吃一惊,可没有这事,他去关雎宫那都是去陪她的,什么宫女,什么书房,突然间脑子一亮,嘴角就缓缓的勾了起来,这丫头如今居然也学会了这些七里拐弯的伎俩了。
不过要是太后真的去看看那书房怎么办?想到这里以一颗心又提了起来,这丫头编个谎话都是这么高惊险的。
“此话当真?”太后似乎有些不信,声音里充满了疑虑。
“太后不如派个得力的嬷嬷去看一看,那书房里只是有些杂乱,皇上不允许关雎宫的人进去收拾,奴婢也从不进去的,都是卫姑姑的空的时候进去伺候着,所以有的时候难免收拾不利落,还请太后不要责罚才是。”湘颜低声的说道,声音里就带了些许的无奈和委屈。
太后闻言反而疑虑尽去,呵呵笑道“看什么,难道哀家信不过你还信不过哀家自己的亲生儿子吗?静妃,如此看来你倒是个识大体的,如此做甚好皇上国事繁忙,你们这些做妃子的就是要伺候好皇上的身体起居。不过,关于选妃一事,你说说你的想法,也许你说的话,皇上会听也不一定。”
湘颜轻叹一声,太后就是不肯放过自己,又给自己挖坑,要真是自己说了徐曜同意了选妃,那岂不是坐实了徐曜对自己言听计从的这顶大帽子?太后,也实在是太厉害了点。
徐曜这次却没有插嘴,因为他垂头的时候明显地看到了湘颜眼中闪过的一丝亮光,也不知道这丫头又在想什么坏主意呢。
“回太后的话,臣妾可不敢当。皇上是您的亲生儿子,您的话他都敢推搪,臣妾的话那更是没什么分量。不过太后一定要臣妾说出自己的看法,臣妾也不敢抗旨,只管把自己心中的想法说出来,对或者不对,还请太后宽容对待。”湘颜觉得自己还真有宫斗的天赋,瞧这话说得,环境果然改变一个人,一点都不假。
“你只管说,只要合情合理,哀家怎么会计较一言一语的得失。”太后看着湘颜缓缓的说道。
合情合理?一言一语?湘颜都忍不住要笑了,太后果然厉害,这说话的艺术都要炉火纯青了。
“既然如此,臣妾就说说自己的浅见。”湘颜淡淡的说道。
“起来说吧,不要跪着了,地下还是很凉的,小心膝盖。”太后笑着说道,眨眼间似乎又变成了一位和蔼可亲的老太太。
湘颜谢了恩,缓缓的站了起来,腿还真的有些麻,站直身子后,继续说道“臣妾愚笨,不懂什么国家大事,但是我想,古语有之和蚌相争,渔翁方能得利。如今月印国与落桑国岂不正是鹤与蚌,咱们明夏国正是渔翁,皇上想要趁此机会为明夏国牟利,也是无可厚非。但是选秀一事也不能耽搁,按照往年的旧例,皇上是要亲自相看留牌选人的。但是今年情况特殊,国事格外的繁忙,皇上想要推拒也是在情理之中。”
听到这里,太后脸色微暗,果然,静妃是不支持选妃的,眼睛中就有了锋利。任你狡猾如狐,此刻还不是露出了马脚?太后看着湘颜,神色变得阴霭起来,看来传言也不是空穴来风,徐曜果然是为了她才不选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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