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宁下意识觉得不妙,眸子中划过一丝不满:“怎么了徒弟,你有话直说。”
“查到你的仇人了,想不想听”君墨染特地卖了个关子。
谢安宁心下总觉不妙,他想做逃避现实的可怜虫,脑海中却浮现出幼时凄惨的颠沛流离。
“听。”谢安宁微微抬首。
“是季承天。”君墨染唇角勾起一抹弧度,“是季逍遥的爹爹,你与季逍遥,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字字句句,皆如晴天霹雳般朝着谢安宁打来,他唇角微张,却不知该言何。
“是真的吗”谢安宁反复确认着。
一道黑衣人钳制着一个妇人从天而降,君墨染笑意愈发大。
“来,让这妇人告诉你真相。”
妇人听了君墨染的话,立刻跪下,声音凄厉:“殿下啊,小姐可怜至极,身怀龙胎,却被打了板子,扔到乱葬岗,幸而您生命力顽强,奴婢趁着小姐还有一丝气息时,将您接生了出来。”
她眼角全是泪:“但奴婢懦弱,怕被迁怒,便只敢将您接生出来,却不敢养您长大,幸而上天不薄。”
妇人字字句句凄惨犀利,砸到谢安宁心底,疼夹杂着许许多多复杂情绪,让谢安宁几近呼吸不过来。
“只一个证人”谢安宁想反复确认。
却听妇人话语不停道:“殿下!您莫不信我,我扔下您后,您在乱葬岗不吃不喝活了三十天,竟奇异的会走路了!对不对!”
小姐于她有恩,她虽不敢将殿下抱回去养,却要看看殿下是否活在人世,也好给小姐个交代。
谢安宁寻着幼时的记忆,猛然他低低笑了起来:“我知道了,我会报仇的。”
他是怪胎,他幼时睁眼时便有记忆,他能凭感觉知道娘亲是旁边的哪具尸体,他不吃不喝能活三十天,他出生三十天便会走路。
呵,他自乱葬岗而来,生来便是为了报仇。
耳畔响起季逍遥小心翼翼的话:【图不与你为敌,不求你将我的好百倍奉还,只求你别与我为敌。】
现在想想,多搞笑啊,或许他早知道真相了,却将自己当作小丑耍。
“走,离开宣武。”谢安宁嗓音坚定。
没一会儿,四道人影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宣武东宫。
当送早膳的人,到了谢安宁住的地方时,见空无一人,便匆匆忙忙去向季逍遥禀报。
宣武东宫中,空气十分寂静,沈明月与季逍遥大眼瞪小眼,心下都是一片茫然。
“谢安宁不告而辞了”沈明月不敢置信的问,“昨日还好好的啊。”
天呐,愈发可怕了,窥明镜中的结局,难道他们竭尽全力去改变,仍旧改不成!
季逍遥薄如蝉翼的睫毛眨了眨,他长舒了一口气:“说不定,他出去办些什么事了呢”
“办对你不利的事!”沈明月翻了个白眼,“照昨日他对你的态度,他若出去,能不与你说”
未等季逍遥回答,沈明月幽幽叹息:“防备一下吧,近日我皆住在东宫习武,若有风吹草动,亦然好帮你。”
不辞而别的谢安宁,如同一根刺般,卡在喉咙里,难以下咽。
季逍遥揉了揉眉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