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与他们息息相关之人,便只有……燕月天。
要兵权,想复国,还在寻找前朝宝藏图,加上燕老太太所言“燕家辛苦所做的这一切”,诸多线索掺杂在一起,其实并不是很难联想。
可燕月天,他凭什么?
江宁珂突然想起初次见面时,燕夫人曾用那种刻骨仇恨的眼神看着顾砚……
她似乎对所有人都十分漠然,连自己的亲生儿子燕月天都不能破例,甚至连简单的碰触都避之不及,就像是……极其厌恶一般。
等等,她厌恶自己的亲生儿子?
反观燕月天,似乎对她十分孺慕,但也对她冷漠的态度习以为常,可见平日里他们都是这般相处的。
“可惜世人都只会将眼睛放在这一抹绚丽上,又何尝有人关注过黄沙中是否开过花……”
想起燕夫人曾说的这句话,以及她当时一系列诡异的举动,江宁珂心中突然如同破开了一层云雾,瞬间瞪大了眼眸。
安平公主曾经被收养在燕府,与燕家舅舅情同兄妹,共同长大。
——这是燕老太太亲口说的。
但安平公主去燕家时,算下来其实已经十一岁了,据顾砚所言,他母妃是十八岁那年嫁给了他父王。
那么,这七年的相处,真的只萌生了纯粹的兄妹情吗?
越想越是心惊,江宁珂豁然起身,衣袖将桌上的茶盏带倒在地上,“啪”地一声碎成一片,可她却完全没功夫在意。
她开始仔细回忆燕月天与定北王妃的长相,脑海中先是一片模糊,随后浮现在眼前的,是一双极其相似的狭长凤眸!
其实她的阿砚也有这样一双眼眸,只是里头藏了许多尘封起来的锐利,冷着脸时凤眸微眯,总是显得薄情又冷厉。
与惯常以温润示人的燕月天截然不同。
可他在自己面前笑的时候,那双弯弯的凤眸,却与燕月天也有九成相似!
是她想多了吗?
她的推测真的合理吗?
若这些是真的,那燕家这些人的所作所为——便只是为了给燕月天铺路!
而她的阿砚,便是他们脚下最最稳固的垫脚石。
自有他在前方冲锋陷阵,挥洒血汗,收复城池;自有他去筹谋如何维持兵民生计;自有他去与朝廷对抗,重新建立新的政权。
而燕家只需要像一只在躲藏在臭水沟中阴暗的老鼠,阴恻恻地盯着阿砚,只待关键时刻跳出来,从背后悄悄捅他一刀,再对着所有人宣告——“前朝后裔在此,这是你们主上的亲弟弟!”
一切便理所当然地被接手。
思及此,江宁珂背后的冷汗刷地一下冒了出来,一股前所未有的粘稠颤栗感深深缠住了她,让她一下白了脸。
不行!她必须要查清楚这一切!
若这是真的,那她只能表示,燕家实在厚颜无耻,异想天开!
她江宁珂护着的人,护着的东西,不是随随便便想抢便能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