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青青,水清清,山外的姑娘相送迎,谁知离别情?君泪盈,妾泪盈,罗带同心结未成,江头潮已平。”
一首情歌从孙寿这么个孩子嘴里唱出来,顿时引来一阵哄笑。
不过紧接着,那边喝酒的汉子们也扯开了嗓子,借着酒劲大声的唱了起来,歌声洪亮响彻山沟。
“山青青,水清清……”
很快,女人们也跟着哼了起来,把这场野猪宴的气氛推向了**。
“罗带同心结未成,江头潮已平……”
院子中间架起篝火,火光照亮了半边天空,汉子们和女人们唱着歌,围着篝火跳起了庆祝丰收的丰收舞。
赵镇把肉串交给王彦继续烤,继续分,大伙继续吃,继续喝,继续唱,继续跳。
他则起身走到在屋檐下,坐到蹲在门槛上的赵玉山旁边,用火镰打燃了茅草帮着点上烟袋。
爷俩默默无声的看着热闹的院子,仿佛置身于另外一个世界。
“狗儿!”赵玉山先开了腔。
“爹。”
“村子里好久没这么热闹了,都是托了你的福。”
赵镇没说话,老爹说话这么客气,自己没法接。
“你大哥说,这个村子太小了,呆在这里每天看到的天都是一样大小的。”
“你二哥说,这个村子就像是一口井,人在这里早晚会淹死在里面。”
“我觉得,你比你两个哥哥的心更野,你有没有想过也离开这里?”
赵镇以前一直想不懂,两个哥哥为什么要离开这里,他也想离开,可是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家里就剩他一个劳力了,他再走了这个家要维持下去太难了。
现在他才明白,这个老实巴交不善言辞的父亲,比村子其他的那些人,有着更长远的眼光。
“可是……”
“这个家不用你操心,我还能干!”赵玉山吐出一口烟,指了指那杆瘸子送的枪,又指了指那挂在窑口的几条束脩。“你就跟爹说心里话,你想从军挣个军功,还是想去读书考个功名?”
赵玉山的愿望就是这么清晰而又直接,没有什么家国情怀,没有什么民族希望,就是想军功或功名,让孩子过上跟自己不一样的人生。
赵镇早就想好了,他读了这么多年书,唯一擅长的就是读书了。
“爹,我要去读书!”
“好……你早有想法就好……”赵玉山说完,就紧闭了嘴再无一句话。
赵镇看到窑口挂的五串肉,内心更加佩服这个老爹的人情世故,他肯定要走,但走之前无论如何也得安排好没有后顾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