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一过,正月结束,二月开始。
杨家为首的江氏长期货运商高举大旗,要求江州的父亲下台,徐白上位。
但徐白不在。
向晚站在窗户口看楼下插兜站着的徐白。
杨玉堂在她旁边站着,慌里慌张的拉窗帘:“看什么看,快回去躺着。”
向晚脑出血术后未好好疗养,加上冬夜里奔波了太久,住院三天压下了高烧,这些天却一直在反复,低烧高烧低烧高烧,没完没了。
醒了就要饭吃,热水一盆一盆的喝,才勉强吊起些精神,筹谋一系列不是人的阴招。
杨玉堂看着浑身汗毛竖起,却没敢说什么。
因为向晚有点……死气沉沉。
上次在医院里脑出血术后昏迷,面色还是安详恬静的,且隐约带着笑。
这次是笑脸全无,阴沉到满脸都是死气。
向晚眼睛被窗帘挡着,看不见徐白了。
也就没看,回头开口:“你让徐白上来吧,我有话跟他说。”
“说什么?有什么好说的,他明天订婚,你跟我去黑江,说个屁。”
“求你……”向晚随便的开口。
杨玉堂去了。
没大会,徐白敲门。
杨玉堂翻了个白眼直接拧门,却拧不开。
手竖起要砸,向晚的声音隔着门板泄进来:“徐白……”
杨玉堂喉咙滚动半响,手垂了下去。
徐白:“开门。”
门内安静下来,门外也是。
杨玉堂背靠着门边的墙壁点了根烟,一副不走,我就在这听的架势。
徐白竖起手敲门:“开门。”
门内依旧沉默。
徐白敲门的手一直没停,眉头紧缩,手指叩叩叩的敲门。
向晚就是不开。
“钥匙给我。”徐白朝着杨玉堂伸手。
杨玉堂:“你瞎吗?向晚不想见你。”
“不想见我就不会让我上来,给我钥匙。”
徐白手伸的笔直,直勾勾的对着杨玉堂。
杨玉堂哼了一声,低头啪啪啪的玩打火机,像是没听见的样。
徐白伸出的手缓慢的横握成拳,脚步微挪,满脸阴森的朝着杨玉堂转了方向。
“徐白……”
向晚声音贴着门板,很低,带了浓重的疲倦。
徐白眼睛移向门板,突然便哽咽了,朝前一步,额头贴上房门:“向晚……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知不知道招惹上江州和徐瑶,就相当于招惹上了甩不掉的臭虫,江州早晚会出来,查出始作俑者是你,徐瑶没死,也会查出始作俑者是你,人这辈子还有好几十年,可杨家能护你到几时?你想过吗?”
向晚没吱声,徐白喃喃,“是为了我吗?”
向晚终于开口了:“不是的。是疼。”
“徐白……徐瑶打我,好疼啊。”
徐白沉默。
“江州没打我,但网上那被江州搂着的不是我,他却为了保护那人不辩解,任由我被泼了一盆的脏水,他毁了我的声誉和名声,让我在青城背上潘金莲的骂名,且百口莫辩。而今,我只是让他没了孩子,没了江家,在牢里被关着,已经是对得起他了,毕竟……他全身上下都比不上我一根汗毛尊贵,还是我亏了……”
杨玉堂手颤了颤。
这谎撒的……如果不是他全程都在旁观,几乎差点就要信了。
想到这侧脸看向徐白。
徐白会信。
虽然话说的离谱且天方夜谭到了极点,并且自私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