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试探周鹤潜的真心,易凤栖利索将手中那些账本放进他手中,并带着他去了书房,让他帮忙核实。
“我瞧着你压根就是在等着我来的吧”
周鹤潜甚是无奈地将账本摊开。
“怎会”易凤栖正义凌然道,“我又不是什么神算子,你突然来寻我,我还能掐指一算,掐准了你今日会来不成”
“以你这意思,是我错怪你了”
易凤栖装模作样地给他扶了扶玉冠,又亲自磨墨,“我在这儿陪着你也不行”
周鹤潜唇角噙着笑,没有再说什么,将注意力尽数放在账本之上。
要不说易国公府有钱得很,周鹤潜看完了陪嫁的礼单之后,都不禁对易凤栖说道,“你如今财产不在少数,如何还能抠抠搜搜的”
易凤栖说道,“这你便不懂了。”
“抠搜的快乐不是你有多少钱。”易凤栖勾着唇角,眉头上挑,显得格外飞扬,“而是你能用最少的钱就能解决事情,留下的钱就是赚了,这才是乐趣。”
周鹤潜忍着笑说道,“郡主的道理,我如今算是明白了。”
易凤栖往下弯了弯腰,在他唇边亲了一吻,“日后有你学的。”
以往二十余年,周鹤潜从未想过日后会过得如何。
他那时就算想,也不过是尔虞我诈,官场沉浮,每日都活在勾心斗角之中。
而如今,易凤栖给了他另外一个盼头。
哪怕只是一缕希望,他也想紧紧握在手中。
周鹤潜与易凤栖婚事越走越近,国都安静得就像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夕,风平浪静到可怕。
周鹤潜循序渐进地推进着自己的计划,一面查看四方动静,一面等待着大婚之日的到来。
淮南道的十方深山内,却不怎么太平。
十方深山外围有不少猎户,前些日子忽然来了一群人,说要往深山里面去,只要谁能带他们进去,那他们就出两千两银子作为报酬。
两千两银子。
放在普通猎户面前,可是大半辈子的营生了,谁看了不眼红
于是就有好几个身手好的猎户壮着胆子说自己能带着他们进去。
那些人便各自给了一百两的定金,只要能进深山,剩下的银两必定奉上。
几个猎户拿了钱,更加激动,当即带着他们进入十方深山。
这深山边缘他们来得多,自然知道哪里最好走,猎户们熟稔的动作,打消了那些人心头的疑虑。
不过很快,他们就走进了一片迷雾之中。
为首猎户孙老二故作镇定地说道,“贵人放心,这迷雾我们兄弟几人走过不少次,熟得很,只要穿过这片迷雾,我们就到了深山之中了。”
其他猎户立刻应和起来,“对对,过了迷雾之后,我们就到深山了。”
“不用废话,赶紧走。”外来之人的一个不耐烦地说道。
孙老二和其他人相视一眼,然后继续带着他们往里面走。
雾愈发大了起来,外头烈日都穿不进来的浓郁,地上枯湿到脚踩上去就像是踩在泥泞之中一般,落下深深的脚印。
原本还有说有笑的猎户们也不说话了,变得警惕起来。
雾越浓,他们能看到的距离就越短。
有一个猎户说道,“当初山下有好几个不知事的年轻人往这雾里面闯,结果三天三夜没能回来,等到他们家人找到时,腿脚都断了被扔到外头。”
“这地儿邪性得很,等闲人都不敢来的。”
“你们没有在这儿栽过跟头”
“栽过啊,自然是栽过的,这是走得多了,有经验,所以才敢带贵人们来不是”
那些人冷哼一声,其他人哈哈一笑,但很快,笑声又渐渐消散。
周围太安静了,这么大的深山,竟然连个虫子都没有,眼前白茫茫雾蒙蒙的一片,就像是永远都走不到尽头的秘境,让人心中慢慢泛起一股说不出的心慌。
寂静之中,忽然一声惨叫,仿佛是引爆了人脑之中紧绷的弦。
“谁!”
“是谁在叫!”
“伍长!小六不见了!”
那位被称为伍长的人听到这话,立刻转头看向队尾。
果然最后方的人不见了。
伍长立刻看向几个猎户。
那几个猎户的脸色已经发白得很,两股战战,作势就想逃。
伍长快步走过去,将孙老二给抓住,“你想逃”
“不……贵人,小人,小人怎么敢逃呢……我只是想去撒泡尿,撒泡尿……”孙老二看到那人面露杀意,心中想跑的意图更多了些。
往这儿深山走,只有死路一条,他们必定不能去送死的。
“若是再敢抖机灵,我现在就要了你的命。”伍长声音杀伐。
孙老二被紧紧抓住,其他猎户也被尽数抓住,被人推搡着往前走。
他们围成了一个三角形的形状,将几个猎户放在外面,帮他们挡刀。
也不知走了多久,又是忽然一个东西闪过,其中一个猎户惨叫着声音越来越远,直至消失。
整个队伍里的人瞬间就慌了神。
孙老二趁着这个机会,力量大作,抽出自己的后背上的箭矢,朝伍长刺去,伍长的为了自保松开孙老二,孙老二立刻头也不会的往后方跑去。
“给我站住!”
“滚你的!”
“要送死你自己送,我们可不想陪你们一起死!”
其他猎户也开始动了起来,与那些人扭打在了一起,越来越多的机关在无形之中被触碰,一张张无形的手与大网将这些人尽数笼罩,无一幸免的全部被抓了起来。
要说这些人的武功可不低,就算在国都,也能与武功高强的打上那么十来个来回,却被人不费吹灰之力的给抓了起来。
淮南十六军之中。
有几个小兵匆匆跑过来,对军师说道,“齐先生!在雾阵抓到了十来个闯进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