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凤栖回来第二日,便见到了钰王府的这位郡王。
现下施若瑜还住在易家,没有施若璞的话,她是不可能从国公府被郡王带走的。
易凤栖昨夜哄了易随半夜,好不容易哄好了一些,早上她起来,易随以为她又要走,立刻醒过来抱住她不让她走。
没办法,易凤栖只能抱着他起来,证明自己真的不是要抛下他出走。
施若瑜还没睡醒,还在侧房睡觉。
易凤栖没有叫醒她,而是抱着易随去见了这位郡王。
圣人尚未给他赐字,众多人还是喊他名字柯颉郡王。
柯颉郡王显然是来国公府的次数多,与易钧都熟了不少。
易凤栖带着易随过来,便瞧见柯颉郡王正在和易钧交谈,他看到易凤栖,视线又在周围打量片刻,没瞧见女儿,眼底不免多了几分失落。
不过他很快便调整了过来,拱手向易凤栖行礼,“这位便是淮南郡主了吧”
“在下乃金陵钰王之子,柯颉。”周柯颉生得一张略显风流的面容,便是看一眼就知此人不着家,会极受女子喜爱的那种模样。
但周柯颉又是实打实的情种,时至今日还记着方软烟,身边连个妾室都没有。
“柯颉郡王,早有耳闻。”易凤栖回了一礼,“请坐。”
二人落座,侍女将上了茶,易凤栖拍了一下不老实的易随,让他安静,这才继续道,“郡王是来找若瑜的她现在还在休息,怕是还没醒来。”
周柯颉笑道,“无事,小孩子觉多,让她多睡一会儿也是应当的。”
“在下过来,也是想向郡主道谢。”周柯颉眼底带着真切,“在下听了竹嬅所言,方才得知软烟离开之后还怀了一个孩子。”
提起挚爱,周柯颉面上出现隐痛,“当初我爹逼着我娶另外一姓女子,那女子得知我与软烟在一起,便找到了她在的地方,言语胁迫,背着我逼走了软烟。”
“软烟是刚烈性子,带着若璞便走了,我再去找时,已经得不到她的踪迹。”
周柯颉时至今日还在后悔为何当初态度不能再强硬一些,没有带着方软烟与若璞离开金陵。
如果他们离开金陵,也就不会落得妻离子散的下场。
易凤栖听完,说道,“木已成舟,如今再说这些也于事无补。”
“在下这些日子以来,只想着能与儿女相聚,再无他求。”
易凤栖笑了,“此事我自然做不得若璞的主,他自永林县跟着我一起到了国都,经历这般多的事情,心智早已成熟,他自有自己的考量。”
周柯颉面露难色,听她说着话,就知道易凤栖不想参合进他们父子之间,具体要求如何做还得看他自己。
没多久,施若瑜醒了过来,嬷嬷将她抱了过来。
周柯颉看到施若瑜,眼底顿时多了几分快意,他走过去与施若瑜说话。
许是施若瑜知道他是自己的爹,先前的生疏陌生已经少了许多,可虽然还在认真与他交流,施若瑜的目光一直往易凤栖这边看,带着雀跃。
如今施若瑜还带着对易凤栖的喜爱,到周柯颉到底是她的亲爹,看周柯颉对施若瑜的热切程度,怕是用不了多久,这小姑娘就能跟着周柯颉回去了。
对于周柯颉来说最难搞的是施若璞。
不过这与易凤栖没有什么关系,待周柯颉与施若瑜一起吃了早饭,又玩了一上午,依依不舍离开后,易凤栖这才带着易随与施若瑜去了季国公府。
季敛去了大理寺,季国公还在家中休息,听闻易凤栖过来了,便去了老太太的院子。
易凤栖过来是看周宝珊的,见她面色红润,说不出的温柔小意,就知道她在季国公府过得比在郡王府滋润多了。
“现在国都都传你是一个女魔头呢。”周宝珊看着易凤栖全然没有任何变化的模样,心想外面传闻当真是厉害。
小孩子都被带到了一块儿去玩儿,正堂皆是一些大人,周宝珊也就没有什么忌讳。
“哦”易凤栖有些奇怪,“我能是什么女魔头”
“你不知道”
就连老太太都知道,她没好气的说道,“淮南道的消息不知从哪儿传了出去,说你在淮南道大肆杀人,现在淮南道已经血流成河,全都是死人!”
“谣传这些事儿的人,就是在故意抹黑你,栖栖啊,你可不能坐视不理。”
易凤栖哂笑,“我确实杀了不少人,这点说的也没错。”
“那能一样”季国公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他阔步走进,看易凤栖没有受伤,这才坐下,道,“你写的关于淮南道的折子圣人已经看过了,淮南道各知府所做之事胆大妄为,就算把他们的头全砍下来都无事!”
“有心人利用这一些,企图煽动圣人将淮南道从你手中夺过来。”季国公一针见血道。
老国公爷却摇摇头,“不会。”
“何故”季国公道。
老国公爷指着易凤栖,“这姑娘有淮南十六军,圣人不能从栖栖手中把淮南十六军夺走,他便不会轻易对淮南道下手。”
“当初圣人并非没有想过把淮南道纳入大燕版图的打算,只不过淮南十六军一直阻拦,几千人被挡在外,发觉若是不先打败淮南十六军,他们就不可能进入淮南道。”
易凤栖不知还有这码子事儿,立刻竖起耳朵听。
“那后来呢”周宝珊忍不住问道。
老国公爷老神在在道,“那些将士进了十方深山,企图将淮南十六军全部绞杀,没想到全部折损在十方深山之中,连淮南十六军的影子都没有瞧见,更别说是绞杀了。”
“自那之后,圣人便不再打淮南道的主意。”
“国都那些人云亦云,解释自然解释不清楚。”
易凤栖眼睛一转,说道,“放心,我有法子。”
几人看向易凤栖,也不知她说的是什么法子。
易凤栖刚从淮南道回来,从季国公府听完了关于自己女魔头的八卦之后,便回去找幕僚去了。
什么法子,当然是写话本了!
那些人传易凤栖是女魔头,那她就让幕僚写个女魔头的话本,再拿到茶楼找说书人说上那么两天,效果自然比那些口口相传的人更快。
幕僚去过淮南道,知道淮南道当初是什么模样,听说了国都对大小姐的言论,心中还有着怒气,听到易凤栖要写话本的话,当即同意下来!
“大小姐,我们要怎么写。”
易凤栖在他耳边嘀咕。
“如此这般。”
幕僚听完,眼睛愈发亮了,他下笔如有神,一下午未休息,写完了这个故事。
易凤栖看完,十分满意,着人去将话本印了,拿到易国公府的书铺卖,另外一些则送到茶楼,请说书先生讲。
双管齐下,不出两天,整个茶馆最爱听的就是这《魔头惩恶奴》的话本。
这日容洌出来与朋友喝茶。
他近些日子总是在国都听到关于易凤栖是女魔头之言,心烦意乱。
“当真稀奇,世子也能因为女子之事而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