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杜盯着陈永娟,眼神幽深,仿佛已经掌握了一切,让人根本不敢撒谎。
陈永娟下意识地扯了扯衣服,舔了舔嘴唇,咽了好几口口水,才开口。
“短,短信是我发的……”
“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陈永娟承认后,就没有隐瞒什么了,老老实实开口,“我怕如果真因为我打的那个电话,让曹东出了什么事,警察会查到我头上来,找我麻烦,所以我就想着发这么一条短信,和我跟张强打电话的时间错开,警察调查的时候重点放在了短信上,说不定就不会发现我打过那个电话了。”
老杜抬起搪瓷杯喝了一口水,有点无语地摇摇头,“陈永娟啊,警察又不是傻子,你发现不对劲,去报案,有什么说什么就是了。你做这些,除了给警方找人破案增加难度以外,有什么意思呢,我们早晚能查的。”
陈永娟低下头,看表情是在反思了。
老杜放下搪瓷杯,开始落实细节问题,“具体说说吧,怎么发的短信,之后又怎么处理的。”
陈永娟咳嗽两声,开口声音有点哑,清了清嗓子,才又继续说,“察觉到不对劲后,我就在担心那个电话,犹豫着要不要报警。正巧有一天晚上揉面的时候,我听收音机里的晚间新闻,说有一个人因为听信境外高额工资的虚假招聘信息,被骗到境外很多年,前不久才被解救回来。新闻里提醒大家不要被这种高额工资,高回报赌博欺骗,说一旦出了境,警察办案会很困难,很可能就回不来了。”
“所以就给你启发了,是吗?”
陈永娟点点头,“正好曹东也爱赌,我就想了这个办法,想着如果一直找不到张强,警察也没法证实他到底是不是去了境外,说不定就以失踪来处理了,我申请离婚,之后和我就没什么关系了。”
“接着说。”老杜开口。
“曹东怕人追债,原来的那个号码基本不用了,卡就放在家里。新闻上说那个人是从云州边境偷渡的,所以我想到了寄快递的方法,就找周老板要了一张快递单,目的地就是云州边境城镇,具体地址和电话随意编了一个假的。”
老杜不放过丝毫细节,“但为什么这个手机号的信号一路都没有出现,在云州出现几秒钟后,就又失踪了,你怎么做到的?”
“也是从收音机上学来的。”
陈永娟开口,“上面教生活小妙招,说如果手机进水了,不要开机,否则很可能就会烧坏了,用吹风机吹干,放在米里一晚上再开机。”
“我查了物流时间,快递从江州到云州平均是5天,我找了家里一个旧手机,插上曹东的卡,发了那条短信,设了很多个7天后的闹钟,关了机后,在水里泡了一下,用塑料袋包着寄了出去。”
“如果手机半路就坏了,闹钟不会响,对我来说就是白费功夫一场,没什么损失;如果手机质量好,那闹钟肯定会一直响,物流信息上有配送员的号码,我借别人的手机打了联系过,确认没有闹钟一直响的包裹。如果有,我就先不报警,先把快递追回来,就当做是曹东去了云州一趟。”
“但幸运的是一切顺利,闹钟一响,手机开机,因为进水马上又烧坏,信号短暂的在边境出现一下,然后消失,看上去就像曹东在云州边境偷渡去了境外一样。”
老杜眉心皱起。
这个陈永娟,说她聪明吧,可她兜这么大一个圈子,做些画蛇添足,无用的东西,非但没能撇清关系,还增加了自己的嫌疑。
可如果说她笨吧,她又能从收音机里听到的信息结合到实际上来,活学活用,还能缜密地思考各种可能性,这一些列操作居然还有点反侦察思维。
审讯很顺利,陈永娟很配合,新发现的几个疑点都解释都很清楚,但不知道为什么,老杜总觉得哪里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