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交!走,我这就带你找我三大爷去!”
我说完转身就走,老四、西瓜妹和黄瘸子赶紧跟了出来,出门后,黄瘸子让我们上了他的面包车,一脚油门拉着我们就往村里赶。
我们村是附近有名的‘邪村’,出的事儿邪,地境也斜,南依北坡山脚地势偏高,北邻老龙沟子是片洼地,村子和北坡之间还隔着一道卸甲河,从山上离远了瞅,地貌就像条狗正斜腰拉胯地抬腿撒尿,‘狗抬腿’这村名因此而来。
进了村,我让黄瘸子把车停在了最南头的土台子下,朝众人道:“我三大爷家就在这土台子上边,坡太陡,车开不上去,咱得步行。”
众人无奈,只能下车跟我徒步爬坡。
坡高也就二十来米,对于我和馒头老四这种喜欢翻墙爬寨的‘活土匪’来说,不算啥事,黄瘸子也是超常发挥,别看平时瘸了八瞎的,爬起斜坡倒是如履平地,甚至好几回冲到了大家前边。
可唯独西瓜妹有点拉胯,一是穿着裙子不迈不开步,二是身前重心不稳难以保持平衡,慢悠悠走起路来,脚下一步一晃,身前一晃三颠,急得老四好几次回头瞪她,嫌她耽误事,倒是黄瘸子我俩看得别有一番滋味,恨不得这二十来米的陡坡走一天都走不完。
后来好不容易爬到坡上,左边是片乱坟岗子,坟岗子往右不足百米的地方,是三间用洋灰墙围着的土坯房,正是我三大爷张老好的家。
三大爷两口子从小就对我好,常叫我到家里吃饭,我自然不陌生,走上前抬手就敲门。
三大爷睡得晚,放平常听见门响,立刻就跑出来看,可今晚不知咋了,我连敲了十来遍门,里面愣是没一点动静。
我心里奇怪,就朝老四使了个眼色,老四心领神会,双手扶墙一窜一蹬,眨眼功夫就翻进了院子里,气得她爹黄瘸子直骂街:“你他娘的是个姑娘啊,捂着点裆!”
老四可不管那么多,从里边拽开门闩后,带着我们就朝黑灯瞎火的正屋中堂走去,我边走边喊了两声‘三大爷’,奇怪,里面还是啥动静没有。
我正纳闷,走在最前头的老四已经吱一声推开了虚掩的中堂门,哪知没等迈步往里走呢,就听老四突然嗷一嗓子,紧接着身子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老四,咋了?”
老四突然的举动把大家吓了一跳,跑上前正要扶她时,借着门外月光往漆黑的中堂里一看,所有人都惊了住,一个白脸老太太正被麻绳套着脖子吊在房梁上,伸着舌头鼓着眼泡子,僵直的身体随风轻轻摇晃,正是我三大妈。
“三大妈!”
我头皮发麻,可也顾不上害怕了,冲进去先把人从绳套里放了下来,本想抢救,但显然为时已晚。
黄瘸子赶紧拉开电灯,瞪着我慌张说道:“都说沾上你个寿生崽子没好事,这回我真信了!是你带我们来的,这事跟我们可没关系!”
哪知黄瘸子话刚说完,老四就颤巍巍嘀咕道:“爸,我先跳进来的!”
“闭嘴!你个赔钱玩意!”
我一言不发,盯着三大妈那张僵白的脸,曾经相处时的一幕幕回忆瞬间袭来,不禁湿了眼眶。
正出神时,西瓜妹却走了过来,一捋裙子拧身蹲下,盯着三大妈的尸体道:“她不是上吊死的。”
“啥?”我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