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啥,放在老年间这还算事儿?”小哥一笑,似乎颇有不屑,又道:“老辈子的长白山正统挖参人不单要挖参,还要守山,挖参是为了卸灵气,以免灵气过盛风水逆转,守山是为了护龙脉,以免山里这些脏东西逃出山境祸世殃民。只是后来天下太平,山里祸事少了,怨气也少了,那些真懂局的老前辈们被祸害的死走逃亡,也就没人再记得这规矩。你看蓝灯赵和那损老头儿,都依稀认得压头伥这东西,可惜还是阅历浅,都没见过,真遇上根本不知怎么应对……”
白姓小哥这话听得我一阵云山雾罩,在参行里打杂这么多年,这些事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不由让我更好奇起这小哥的来历来。
可根本不等我细问,小哥已将睡得正香的西瓜妹拦腰抱起,紧接着转身朝我说了声‘扛着’,双手一托,就把西瓜妹担在了我的肩膀上。
随后小哥又道:“等王小姐醒了,今晚这事儿你啥都不要对她说,要是她问为啥自己身上这么多擦伤,你就告诉她她睡觉撒癔症自己撞的,一含糊也就过去了……”
我一愣,忙问:“那蓝灯赵和羊皮六爷咋办?也替他们瞒着?”
小哥点点头道:“毕竟前边还有一大段路,论走山的经验,他俩终究还有用武之地,能留着还是先留着……”
“可是,这俩老贼再闹出啥幺蛾子咋办?”我不安地道。
小哥却依旧风轻云淡,笑笑说:“这还不好办吗?你把那压头伥的脑袋拎回去,就跟他俩说压头伥让你除了,他俩必不敢再轻举妄动……”
“他俩要是不信咋办?”我犹豫道。
“上山前,你妈是不是给了你一把短斧?”
小哥突然这话听得我又一愣,忙问:“你咋知道这事儿?”
小哥又笑,答道:“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一会儿回去,你只管把那斧子递给他俩看,你说的话,看完他俩就信了……至于我,你一个字都不要提,这一路上你在明,我在暗,咱俩好办事……”
他说完没再理我,自顾自朝深林中走去,根本没等我问他要去哪儿,人已消失在无尽的黑夜之中。
我一阵纳闷,心说这白姓小哥到底什么来路?连当今长白山最顶尖的两大挖参人都比他差之千里,难不成是什么神仙下凡?
可我也没空细想,毕竟这荒山野岭的危险重重,万一再遇见点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可应付不了。
想到这里,我赶紧壮着胆子又去把那压头伥的圆脑袋捡了回来,一手扛着西瓜妹,一手拎着血淋淋的脑袋抬腿就走,但没直接回扎窝棚的营地,而是先去了趟之前西瓜妹差点出事的空地,毕竟我那把斧子还在地上扔着。
等我再到那空地一看,蓝灯赵和羊皮六爷果然都已不见了踪迹,唯独我那锈迹斑斑的斧子无人问津,还扔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