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尸后脖梗子中间位置,竟现出个细细的血洞,就好像被什么长着一根尖牙的东西,狠狠咬了一口。
“这才是致命伤!”
黄瘸子这话一出,我脑袋里嗡一声响,瞬间想起了村里一直流传的那段有关于我的怪闻,发洪水那晚,我出生那天,某种长着一根尖牙的东西,咬死了我们全村的扁毛畜生。
“叔儿……”
我慌张看向黄瘸子,黄瘸子却仅是摆了摆手,似乎不想我多问,我只能闭嘴。
这时黄瘸子转向老李头,说道:“现在事已明了,这女子身上有笔寿生债未清,因你老眼昏花胡乱挖参,如今已转加到你身上,这笔债不还清,她会一直缠着你!”
“那,那可咋办?”老李头作势欲哭。
黄瘸子想了想,又道:“魂不安,尸不葬,这姑娘在山里积了三年恨,放着不管必出大祸!如今得先带她出山,等这笔债了了,再重新发丧超度。”
老李头听完连连点头,黄瘸子接着道:“那就辛苦你了,谁闯的祸谁自己背,这姑娘得你亲自背下山去,我们爷俩帮不上忙。”
老李头忙摆手道:“您还跟我客套啥呀!我背!只要这事能了,她骑我脖子上都行!”
眼看时间也不早了,老李头忙背起那女尸,跟着黄瘸子我们原路返回。
其实我们发现尸体的地方,离下山的山口子并不太远,如果脚程快,赶在天黑前差不多就能下山,可老李头毕竟年老体衰,如今又背着具被地气蒸了三年的尸体,重量比生前体重少说增了五六十斤,老李头哪儿受得了,走起路来一步三晃,就跟鞋里灌了铅似的,结果天都黑了,我们愣是连老龙林都没走出去。
眼看已是二更天,黄瘸子自知夜里山路难行,要走出去已不现实,于是带我们找了个挖参人遗留的空窝棚,准备在林子里过夜。
但那窝棚并不是给我们住的,而是把那女尸放了进去。
黄瘸子用随身带来的石灰围着窝棚撒了一圈之后,让我在窝棚口前的空地上点了团篝火,我们三个就在外面围着篝火睡,正好守着尸体,免得山里的毛畜生半夜闻着味儿过来偷尸。
赶了一天的山路,大家本就疲乏不堪,尤其老李头,干粮都没容上垫吧一口,倒头就打起了呼噜来。
我本想趁这空档,跟黄瘸子多问问这怪事的细情,毕竟他一个开铺子卖参的为何会懂得这么多事?我实在好奇。
可黄瘸子仍是不说,只摆摆手道:“你先别多问,日不论人,夜不谈鬼,何况这山林里邪气重,本就有不少爱听故事爱凑热闹的玩意儿,万一把它们给招来,对咱也不好。总之,该你知道的时候你自会知道……”
见黄瘸子都这么说了,我也就没再多说,我俩吃了点干粮后也都各自躺下,以便养好精神,天一亮就继续赶路。
毕竟累了,一躺下我也睡得跟死猪一样,也不知睡了多久,隐约间就听一阵哗啦啦响声传来。
我这才迷迷瞪瞪睁眼去看,一瞬间,吓得血都凉了,月光下就见那女尸自己从窝棚里拱了出来,僵硬地拧着身子,开始往林子里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