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瘸子笑了笑,接着说:“瞒不过您也正常,但劝您一句,有些事嘴上千万长个把门的,这不,您口无遮拦把事一传出去,我们倒无所谓,反倒是影响了您店里的生意,正是上客的点,您看您店里,哪还有人敢来?怕是左街右邻早已传开了,有几个拉尸的,在您店里正吃饭呢……”
黄瘸子话说到这儿,我恍然大悟,整半天那女孩儿会找过来,事出在这嘴无把门的老板娘身上。
见黄瘸子挑破了窗户纸,那老板娘也再无话可说,忙又端起一杯酒来,朝黄瘸子赔罪道:“您教训的是,这事确实是我不对。我出去泼泔水,正巧见您那驴车铺盖里露出卷头发来,我们这种下里巴乡人哪儿见过这个,也就回来跟厨子伙计念叨了两嘴,哪知道这俩老帮菜真他娘的嘴碎,传得人尽皆知……”
见老板娘满脸愧疚,黄瘸子又摆手道:“没事没事,先放出点风去也是好事,行风才有雨,不然这场雨我真不知道该怎么下。但我还是得提醒您两句,嘴是杀人的刀,尤其开店铺上四通八达,您可千万小心……”
老板娘听罢连连点头,可惜黄瘸子这番话她终究是没往心里去,以至于不久之后,这家店竟因口舌之事,被群黄狼子祸害得死去活来。
那都是后话,暂且不表。
只说眼前,黄瘸子见老板娘诚心认错,于是话锋一转又道:“实话我也不瞒您了,钱家营这边要出事,我们是特地过来送尸平事的,这事不平,六畜难安,你们家家都睡不安宁……”
老板娘一听这话,好管闲事的心思又起,转着眼珠忙问:“到底出了啥事?您给说说?”
黄瘸子一笑道:“说就免了,知道多了对你们不好,倒是有件事而今得请您帮个忙……”
“您说您说!”老板娘倒是热情。
黄瘸子又道:“大概三年前,钱营镇出过一桩事,吊死过一个二十郎当岁的女孩儿对不对?”
老板娘顿时花容失色,慌张转身看向窗外的驴车……
“该不会是……她?”
“您别多问,开店的耳朵灵,收的风声远,只说是与不是。”
“是……”老板娘点点头,又道:“那事得三年半了,出在下营村开家具店的老刘家……”
老板娘随后简单一说,这事终于有了眉目。
钱家营三村一镇地处偏远,在我们当地来说是个远近闻名的穷地方,但再穷的地方也不乏富裕人家,恰巧,这下营村的老刘家就是其中之一。
老刘家的当家人叫刘二生,年轻时是个木匠,手艺好,为人也老实憨厚,在钱家营一带颇有美名,甚至以前县城那边哪户人家盖房、哪个铺面开张,还会专门请刘二生过去帮忙,到时好烟好酒好茶必须先给伺候上,还得额外管人家一天的好酒菜。
渐渐的,刘二生的名气越来越大,也就不再风吹日晒的哪儿都跑,而是改行在下营村开铺面,打起了木制家具来,没想到这一干还真让他干了个风生水起,没几年功夫,刘二生就把家具行开进了县城,成了本地木制家具行业的一号大拿。
刘二生从一个穷木匠做到这份上,也就算够了,本该安享清福,哪知就在三年半前,刘二生家出了一桩怪事,这事出在刘二生的大女儿刘露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