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黄瘸子却一笑道:“我要救的不是您家这小儿子,是您的大闺女,刘露……”
黄瘸子这话一出,二生嫂瞬间脸色苍白,惊在了门口。
黄瘸子接着又道:“我姓黄,县里来的挖参人,前几天我们在北坡老龙林里遇了件事,与您闺女有关,不如……咱里边聊?”
“二生……二生!”
二生嫂也不答话,转身踉踉跄跄快步往里走,边走边喊自己丈夫。
黄瘸子见状,忙给老李头先使了个眼色,叫老李头护着驴车在外面等,又嘱咐我暂不要把带来尸体的事泄露出去。
我刚应下,就听院子里又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往里一看,是个看起来老实敦厚的中年男人,端着药碗快步走了过来,只见他神情悲怆、目泛泪光,端着空药碗的手还在抖个不停,无疑正是我们要找的刘二生。
果不其然,一到门口,对方先自报家门道:“我就是刘二生,三位,三位到底遇了什么事?我闺女已经没了三年多了,怎会跟她扯上关系?”
黄瘸子一努嘴:“咱里边讲?”
刘二生赶紧让路,除了老李头谎称不舒服要在驴车上休息之外,将黄瘸子我们两人迎进了客厅。
我俩进客厅时,就见先前开门的二生嫂已先坐在厅里等候,手里捻着一串包了浆的沉香佛珠念叨不停。
刘二生才请我们落座,黄瘸子就开始在厅里到处扫量。
那是一栋故意做旧的纯红木结构建筑,虽看得出是超不过十年的新宅子,但横脊竖檩雕梁画柱,显尽了有钱人家的气派,为配合这种古式宅院的清雅大气,甚至连厅里的配饰家具也都是清一色红木打造,能看得出刘家家具生意做得好时,确实积攒下了不少家财。
而一阵看来看去之后,黄瘸子的目光最终锁定在了上方的横梁上,横梁上绑着一条艳红的布条,格外扎眼,与整个大厅内的布局完全不搭。
黄瘸子故意抬手指了指布条,笑问道:“那是?”
刘二生一声长叹,看向黄瘸子道:“您既然能为我闺女的事找上门来,三年前的事,您自然不会不知道。有话直说吧,您到底有何贵干?”
见刘二生倒也爽快,没兜来转去,黄瘸子也就没再隐瞒,一五一十将喇叭坨老李头家出的事、又怎么上的山、怎么发现的尸体,这些事全盘一说,话说完后,就见刘二生两口子面色发青,头冒冷汗,都已不知该如何答话……
黄瘸子见状又道:“有件事我想不明白,本地人都知道老龙林里阴气重,您家又是家宅富庶的主儿,不说给闺女找块坟地,怎么埋到那荒山野岭间?”
“那,那不是我们埋的啊……”
话没说完,刘二生已声泪俱下,正掩面痛哭,就听妻子在一旁突然放声哭骂道:“我早就跟你说,咱孩子去的不安生,不然也不会三天两头回来埋怨咱!”
“回来?”黄瘸子听得一愣,又问:“怎么,您闺女回来过吗?”
“她要是人能回来,我们怎么都行,什么都愿意……可她现在这样,这三年多,我们已经快活不下去了……”
一时间,刘二生抱着脑袋哭得更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