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兰兰端了盘熟花生、一个果盒内有米花糖、月亮巴、烫皮。
还端了一碗芋包子。
“来,小潘上桌吃点小食。”中年女人对潘大章说。
见他还有点拘索,就对潘德东说“德东,这个芋包今早刚煎的,带你堂弟吃一点。”
潘德东点头“好的。叔叔不在家?”
他说的叔肯定是指谢兰兰爸,也就是夏祺村支书谢礼发。
“带领几个人在大槐树下砌一个新的熬薄荷油蒸馏器呢。”
此时,正开始进入薄荷开花季节。
整个夏祺村都能闻见一股薄荷的清香味。
前世的谢礼发也是靠熬薄荷油发了大财。
在没分田到户之前,他就在村里办了一个薄荷油加工合作社,把村中所有山坡地都种上了薄荷,十月份就开始熬薄荷油。
其他大队穷得叮当响的时候,夏祺村在周围十里八方富得流油。
他是个圆滑的人,在割资本主义尾巴风头正紧的时候,他把大队熬薄荷油赚来的钱,购买食物,公开分配给大队社员。
他们村是附近生产大队,唯一不饿肚子的大队。
因此整个村的人都拥护他。
他的支书干了二十多年。
年轻时他乞讨到北方的一个地方,帮助一户地主家薄荷园熬薄荷,掌握了技术要领。
后来又熟悉了外地某工厂到处收购薄荷油,元/斤。
一亩地熬斤薄荷油都不成问题。
其利润比种稻谷强上几十倍。
于是他开始在夏祺村试着种薄荷。
分田到户后,大多数农户都愿意跟他种薄荷熬油。
有条件这么好的岳父,还一门心思去跟哥哥去抢一个顶替的工人岗位,潘德东的脑袋真是被黄牛踢了。
前世因为潘德东的关系,所以后来夏祺村谢礼发的事,他也是记得的。
潘德东赌气吃农药死后,谢兰兰在母亲的张罗下,嫁了本地水南村一名青年。
同时也是在跟他爸学了几年徒的男青年,比谢兰兰都小三岁。
谢兰兰弟高考时考了个全县第一,去了北大读书。
所以后来熬薄荷油这一摊子就全部交给了谢兰兰两个年轻人。
十多年以后,其女婿成了俞督县首富。
在县城繁华地段起了一栋欧阳大厦,连县领导都夸他为俞督经济做出了贡献。
而此时,这个小欧阳徒弟还没有到夏祺村。
潘德东敢闯敢做的性格,其实是深得谢礼发喜爱。
所以当谢兰兰告诉他,自己正在跟原先的小学同学潘德东谈婚论嫁时,他并没有生气。
小时候谢兰兰是由月舟村的外婆带大的,离潘德东家也不算远,从小就认识,读小学时还一直同一个班。
“德东哥,我要是你,就去跟谢叔叔学徒熬薄荷油,再也不去广东弹棉被,也不去德欣铜矿当什么工人。”
潘大章一本正经地对潘德东说。
“你爸让你去顶替了,你肯定这样说了。”潘德东反驳说。
“我其实根本不想去当工人,我本意是想去读书的,但是我担心高考时考不到大学,所以才被逼同意去当工人。你以为当工人很舒服,日子过得很自在?”
他觉得有必要好好讨论一下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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