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一层绿油油的薄荷苗,看上去长势特别旺盛。
“唉,要是洪水涨上来,这十几亩的薄荷就毁了。”
潘德东看见大章过来,忧心忡忡地对他说“还要老天保佑,河水不会漫过堤坝,不然堤坝内近百亩薄荷要是毁了,就不用活了。”
据潘大章前世的记忆,这次的洪水确实漫上了堤岸,但几小时之后很快就退潮落下去了。
这些薄荷虽然会影响收成,但是及时采取补救措施,应该还是挽救一部分收成的。
在天灾面前,不管怎样,都是无法避免的。
潘大章想跟他说的是另外一件事。
祁山林场距这里二十多公里,上游都是水流湍急,想要打捞树林或其他物什,难度系数很大。
只有到了月舟村这里,如一个弯弓形,水势相对较缓,可以进行打捞。
“德东哥,跟你说件事。祁山林场堆放在祁河边上等待船运的上千根优质木材,被突发的洪水冲入河中。”
祁河属于俞督河的支流。
俞督河又是冈江的支流,在冈州汇流。
所以祁山林场被冲走的林材绝对会经过月舟村这个湾口。
潘德东听大章这样说,顿时眼睛一亮“你怎么知道的?是真的吗?”
“刚才我在家看电视新闻,上面播报的。还有那座祁河边上的大佛庙也被洪水冲倒了,整栋建筑都被洪水卷跑了。
杨屋村昨晚还发生山体滑坡,泥石流,几十栋房屋被泥沙吞没,好在村民都撤离了,不然就死伤惨重了。”
潘德东瞬时兴奋起来,他叫谢兰兰“你快点回家去找一根麻绳,几个马钉,还有一把铁锤过来。”
此时他看见大章手上已经有了这几样东西。
不禁暗自佩服。
看见这条新闻的可能有很多人,但是马上把它当作一回事,同时有了准备动作,却只有大章一人。
这时河水开始浑浊起来。
原来清澈的河水如突然倒入了泥浆,开始变得浑浊不堪。
村干部都紧张起来,吩咐守堤村民加紧巡逻,发现问题及时处置。
特别注意堤上隐蔽的鼠洞。
河水中看得见房梁和窗门,以及各式家具等东西。
堤坝上村民开始沸腾起来了。
“肯定是上游河水冲垮了村民的房子。”
“发财了,我会游泳,要去捞几根房梁上来。”
“我看那个实木沙发不错,我要了……”
傍河而居的村民,自小就在这条河里玩耍,夏天在河中玩水,因此许多人水性都不错。
很多人衣服都不脱,直接就跳到湍急的河水中,奋力朝目标游去。
此时村干部也无法制止。
现在都是分田到户了,村干部跟村民已经没有直接的利害关系。
有几个水性好的村干部也一样跃进河水中。
河水中冲下来的物件,说白了就是天上掉下来的,谁捡到手上,就是谁的。
河对岸的河田村人也一样纷纷跳入河水中,加入抢夺的行例。
谢兰兰匆匆忙忙把东西找来,交到了德东手里。
有人从河中捞到了房梁,门窗和家具这些东西。
河水还在不停上涨。
有些水性不算好的,跳下河也只敢在离岸边不远的水里拆腾。
喝了几口浑浊水后,又慌忙爬上了岸。
为了几样东西把小命搭上就划不来了。
也有少部分胆大水性又不好,被河水冲刷着往下游而去。
拚命在河中喊救命。
水性好的三五下游到他身边,一手托着他脖子把他带到岸边,推他上去,屁股上还踢他一脚。
“明天买二瓶酒来感谢我。旱鸭子还想去跟别人抢食,你这是活得不耐烦了。”
家里女人看见,扑上去又撕又咬。
“叫你别去,偏要去,水淹死了,我孤儿寡母可怎么活。”
出了几次这样的事故后,起到了杀鸡儆猴的作用,水性不好都被吓住了,不再下河去冒险了。
于是就在岸上帮忙扛东西。
水性好的奋力朝河中间的东西游去。
一条河几百米,两岸的人都在争抢河里飘下来的东西。
什么五花八门的东西都有。
睡觉的床板,餐桌,木凳子,铁桶木桶木盆……
谢兰兰看见德东和大章两人都站在岸上没有下水的意思,都有点不解。
叫我急匆匆回家拿这些,又有什么用?
潘德东低声对她说“跟大章弟就不会有错,这些锅碗瓢盆的东西,值不了多少钱。不用多久,祁山林场的上千根优质木材才值大钱呢。”
这时潘柴久揪着小章的耳朵找到大章。
小章手里拿着一个床头柜。
“这臭小子也跳到河里去凑热闹,水性那么差,还敢去。”
潘小章“这不是也捞到一个床头柜。”
潘大章也瞪了他一眼“我看你是欠揍了,一个烂床头柜能够值几块钱?也值得拼命去抢,真的是一点出息没有。接下来有大家伙来了,记住,你和爸就在岸上,帮助我把河里拖来的东西保管好就行。”
潘小章“还有什么大家伙?”
“等下你就知道了。”
此时远处上游传来木头相撞,排山倒海的声音。
河水又瞬间上涨了几尺高。
真正的大洪峰到了。
只见河水中飘浮着许多水桶般粗壮的大木头。
这么大的木头搞来锯板,都可以值几十块钱。
捞上一根就是不少的收入。
水性好的又跳入水中。
由于刚才捞了许多小木头,小东西,此时都感到力不从心。
有点后悔刚才的冲动了。
要是留着力气来捞这些大木头多划算。
一根顶得上十几根。
可是这么大的木头要把他控制,推到岸边,也是一件很费力气的事。
滑溜溜的圆木材一点着力抓手的地方都没有。
有些人只好临时找人搭伙,二人把木头推到岸边,到时候两人平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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