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六点钟就有人挑油菜仔等在院门外了，老爸每天六点钟就把他们放进来，在榨油房门口排队。黎龙生他们七点左右来开工，每天我们都是被他们吵醒的。”小章发着牢骚。

“吵醒你什么，每天七点半都还要我去追你起床。兰兰就每天六点半起床，你还好意思说。”

“我是说也会影响兰兰休息的。”

熊兰收拾碗筷，走过来听见说：“我每天习惯了，没有榨油的声音，到时候也会醒的，根本就不是他们影响我的。”

老妈说：“人家付你租金，还送你菜仔油，还帮你收购油渣，一点轻微的声音都不想听。”

大章刚才吃菜时也感觉到了炒菜的是菜仔油。

这种油炒的菜有一股不一样的香郁味道。

家里面除了用一块田用来种菜外，其他菜也没有种甘蔗，也没种油菜。

因为别墅后面就是榨油房，所以整个庭院都有一股香郁的菜仔油味道。

“他们帮我们收购了一千多斤的油渣，给你爸挑到老宅那边，倒入化粪池去发酵了，茶场上肥的时候，掺一点在里面，长出的茶叶都格外的茂密。”老妈说。

老爸吃过晚饭就打开电视开始看新闻。

他还对大章说：“明天我就把品次较好的茶叶，炒好后装到茶叶罐，不能让人家多花几块钱，买的还是一样的茶叶。”

潘大章认为这样也好。

也算是真正的分开了档次。

又装了一百多包茶叶上吉普车，叫温小芹付了钱。

小章的记录本上，已经有二千多元进账了。

他对老妈说：“我们茶场的利润也不错哦，才一个礼拜，就把工人的工资赚到了，接下来赚的就是纯利润了。”

老妈笑着说：“比你爸开碾米房肯定更赚钱。”

当天晚上回到俞督，潘大章找到小西门食品公司的邹军。

他拿出一包茶叶和一罐茶叶放到他桌子上。

“老军舅舅，我送包茶叶给你，你们喜欢抽烟的人，或许喝喝这茶，感觉会不一样。”

邹军奇怪看着他：“小章，你现在混得比谁都好，有事吩咐一声就行，怎么无缘故送我一包茶叶。”

看见大章，他才想起一件很紧迫的事情。

食品公司听说准备耍改变改营方式了，要给私人承包负责。公司几个领导私下都在走关系，都想把食品公司承包到自己手上。

这是一个不可错失的良机。

前几个月几个商场首先进行了个人承包，其中的巨大变化，他们身在其位的干部都是看得很清楚的。

这个时候就看谁的后台硬。

食品公司老大已经到了退休年龄，又是外地的，肯定不会抢夺食品公司的经营权。

主任和两个销售经理是最大的竞争对手。

其中邹军也是销售经理。

三人中后台关系最硬的是另外一个销售经理，县办公楼秘书是他亲哥。

而秘书据说又是齐建科的得力助手。

主任背后的关系也比他的强。

此时看见大章，他感觉眼前豁然开朗。

是呀，我想破头找关系，为什么就没想到大章身上去呢？

经过邹春国和邹叔荣的叙述，他知道钨业总公司老总跟大章认了亲。

大章又写，写诗，而且在名刊上发表了作品，去冈州开会，又去省城开会，并且是作协会员之一。

今年还评为全国五四青年杰出人物，宣传部领导还特意就他的先进事迹去全省巡回演讲。

县委宣传部都有一间办公室。

肯定跟上面那些领导都有交情打。

一个俞督县的才子，响当当的人物谁敢不卖他的账。

他起身去泡茶，把大章带来的茶叶泡了一壶茶。

茶香浓郁，口感清纯。

“咦，这茶不错，牛坳岭茶，以前没听说过。”

邹军喝了一口，赞赏不已。

“这茶叶是我家茶场上生产的，现在我家承包了一百多亩茶园，请了专业的炒茶师傅，这个茶叶就是他们炒制的。”

“咦，大章，这茶的品质不错。我们副食品公司也进了一个福建一个茶场的茶来批发，他们的质量还没有你家的好。”

“你福建茶进价多少一斤？”

潘大章也看见他办公桌上，有一个茶叶罐。

“那些包装袋的十块一斤，茶叶罐的十五块一斤。”

此时邹军也明白了大章的来意。

“以后你有多少茶叶都可以拿来我们食品公司。只是我们公司准备改制，给个人承包经营了。以后也不知道我在不在这里负责了。”

“也象五金电器店一样，给私人承包了？老军舅舅这个是唯一的机会，你要想办法把它承包下来，才行。”

潘大章知道这种机会只有一次，失去了就只有自己去打拼了。

老毛子九十年代，整个体制崩溃了，全社会由公变私，全部的公营企业都给个人承包。

公营资产变成了私有财产。

大多数变成了极少数，资源开始集中到了少数人手中。

所有的改制都有一个转换的过程。

机会只给了少数人。

站在顶层的始终是肉食者，

邹军：“我也想承包，可是没有别人关系这么硬，可能竞争不过人家呀。大章可不可以帮帮你老军舅舅，只要你能够帮我把食品公司承包下来，以后你家的茶叶，我免费帮助代销。”

潘大章：“还是按照正常的合作就行，我给你出厂价，怎样订价你可以根据行情订。老军舅舅，你这件事要我怎样帮你？”

“你们公司属于哪个部门管，应该找谁？”

说实话，他对这些并不是很清楚。

邹军一听有戏。

聪明人就是不一样，做什么事都能抓住重点关键问题。

“我们食品公司也属于粮食局领导管，也算是粮管所下属的一个分公司。做出食品公司改制的也是几个粮食局领导做出的决定的。”

“现在管粮食局的领导是谁？”

“杨海丰。”

邹军想了想说：“宣传部以前那个曹向东部长就是杨海丰的姑丈，当初杨海丰能够进粮食局，还是老曹帮助搞的。因为上次老曹出了一件事，他现在调到水利局当副职了。”

他想的是只要通过跟曹向东认识，这事也可以操作。

他估计大章应该是跟老曹认识的。

果然潘大章说：“我跟老曹认识，要么有时间请他出来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