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几个孩子和吕煜,因为受到惊吓,卷缩着紧紧相拥一处。
狂奔的马车,终是进入一条坑洼起伏而碎石横列山道中。使得这辆马车,瞬间变成狂涛骇浪中的一叶孤舟,颠簸得车内孩子们苦不堪言,令他们不间断的颠簸起伏震起数尺之高。
最终,马车轱辘不堪重负。在遇到较大尖石狙撞后,咔嚓一声巨响,马车终是四分五裂的炸裂分解。
吕煜不由自主的天旋地转飞起,又重重摔落。
眩晕懵迷中,吕煜艰难睁开眼睛,隐约看到伯母挣扎着起身,冲向一群黑衣人。
他仿佛听到了弟妹们的哭泣与惨叫。之后便看到一名红衣道袍老者从天而降。
而后他终是眼前一黑,彻底失去意识…!
有了洛阳王赠予的美女相伴,特别是有了那辆犹如活动寝宫一般超大车轿陪伴,赵元僖的巡查之旅,变得不再枯燥乏味。
大军稳健行进着。这天,手下人回报,前方还有不足五十里,便到达南阳郡地界。
“久闻这南阳郡人杰地灵,出过不少贤能良士呢!今日,大军三十里外安营扎寨,本太子要微服私访这灵杰之地。”
突发奇想的,赵元僖萌生了便服突探南阳郡念头。
“遵命!属下马上安排!”
大军统领王兆君闻之,自是不敢怠慢,马上吩咐手下即刻去办。
炷香时间后,手下兵士不知从何寻来数套平常百姓服饰,王兆君又亲选了数名武功高强将士,与太子一起,换上百姓便服后,策马直奔南阳郡。
“先生晦迹卧山林,三顾那逢圣主寻,鱼到南阳方行水,龙飞天汉便为霖…。”
一行众人风尘仆仆飞驰至半途,赵元僖忽闻路旁白水河中,传来略显沧桑的赋音。
好奇驻马望去,却见一叶精致画舫,正由远及近驶来。赋歌之人,却是一名粗布糙衣中年舵汉。
“果然名不虚传呀!区区一介莽夫,竟也懂得赋诗吟曲。这号称天下第一诗都的南阳郡,倒也尽非浪得虚名…。”
赵元僖正犹自感慨着,画舫之内忽又传出缕缕琴音。
顿时:婉转悠扬而如诉如泣琴音弥漫散开,惹人流连忘返而陶醉痴迷。
一曲琴音终了,画舫也恰好经过赵元僖面前。
陶醉于琴音境中的赵元僖如梦初醒般忙道:
“船家且慢些行,在下适才听闻舫中人所抚琴音,实如天籁仙音妙不可言也!
相遇即是偶缘。在下斗胆冒请舫中人再抚琴一曲!
在下必不会叫琴主人自行辛苦。
寻常金银太过俗秽,有辱这旷世琴音,而在下恰好携有一块家传古玉,我想此灵物,断不会有辱这绝妙曲音吧?”
言罢,赵元僖也不管舫中人应否,不由分说将腰间佩玉抛出。
他的举动令那舵夫明显一怔,但还是接过玉佩入得舫内请示。
不多时,他却面带诧意步出,扬手将玉佩抛还,拱手朗声道:
“这位公子,我家小姐说了,此玉乃公子护身符,且不可随意离身!
即为有缘人,便为公子抚上一曲,望公子一路顺风,逢凶化吉。”
说话间,舫内妙绝琴音果然再度响起。
此番,却是跌宕起伏而慷慨激昂。
听着听看,赵元僖脸色不由大变:
“这不是[十面埋伏]吗?”
然而,画舫此时却已远去,渐渐消失于河道中。
“诶!可惜了,我本以为、此等美玉可博舵中美人一顾,却不想功亏一篑呀!罢了,赶路要紧!”
自嘲笑罢,赵元僖复又策马先行…。
此时南阳郡府内,府尹张知白正在认真批阅公文,忽有府役来报:府外有一行乔装人求见,说完便递上拜贴。
接过拜贴一看,张知白脸色剧变,忙边整理衣冠边小跑着迎出。
府门外,却是一目光炯炯孩童和风度翩翩公子及数名精壮随从。
张知白迎出府外就要施行跪拜大礼。
却被那二人及时暗示着制止。
府中书房内,那名公子笑道:
“张府尹不必紧张,此番我兄弟二人秘密出访,是因为听说诸葛世家天娇神女现世,预往隆中祖祠静休与拜祭先祖,我兄弟二人秘密出襄阳,慕其名追其迹结交善缘的。所以,我兄弟二人行踪还望张府尹代为保密。”
“属下明白,属下知道该怎么办!属下…。”
张知白还要再说什么。忽又有下人来报:代天巡查的太子殿下现到了府外,等着召见大人。
“什么?赵元僖到这了?可恶!该死…。”
孩童当场发飙而暴跳如雷。
而那翩翩公子却俨然长叹息:“时已,命矣呀!弟弟不必动怒,是气数索然,人算不如天算。”
莫名其妙规劝完其弟,那公子便春风拂面般对张知白笑道:
“还劳请张大人安排我与弟弟从侧门离开,你知道的,我们两家宿怨颇深…!”
当晚,赵元僖受到张知白等南阳郡地方官吏的热情款待。
而他不知道的是:
当夜他的行军大帐中,曾有数名手持利刃的夜行人潜入过…。
一行大军,缓慢而有秩序的继续前行,就要进入光州地界。
这一日,大军正在行进中,前军斥候忽然来报:
“报~!前方十里处,便是州郡交壤地界,过了地界后,有一处唤曰风雨亭古道,是地形复杂山路。
先锋都尉请示大将军,先锋军是否还要继续前行?”
“先锋军于风雨亭驻守警戒,待大军到达后集结再定。
可遣派斥候小队继续深入探查。另外,传令官速速快马加鞭进入光州城,通知光州府尹,太子的代天巡查大军到了,让他们速速做好准备,即刻来风雨亭接驾!”
威武高头大马上王兆君果断下达着命令。
“得令!”
数名斥候和大军传令官接令后,随即快马加鞭的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