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大约走了数天,到达常山国上艾县治今山西省平定县南新城村,算是出了并州,可这里才是井陉的入口,往东还有更艰难的二百里。
三军将士,只得蹈厉奋发,勇毅前行,这日终于赶到井陉县治今河北省井陉县西北南一带,眼瞅着离真定已经不远。
可就在驻军之时,斥候来报,周围发现大批军队。
羊毅一时有些狐疑,他并不认为这是牛辅的追兵赶来了,倒是担心是冀州军队。
羊毅还要横穿冀州,不欲与冀州兵发生矛盾。于是命令诸军紧守营寨,同时又让人前往对面军中,商议借道之事。
不过很快使者回报,对面不是冀州兵,而是黑山军。
羊毅当然知道黑山军,更知道这些人就是黄巾军。不过他仍不愿意跟这群人发生冲突。
倒不是畏惧,而是群山之中,他们对敌情、地形亦不了解,敌暗我明,贸然与敌军开战,别阴沟里翻了船。
而且羊毅最重要的目的是前往徐州,更不愿沿途多生枝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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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羊毅继续派人去借道。
包围羊毅的便是黑山军将领张燕。
黑山军说是一支部队,不如说是一个统称,内部有数十上百个势力,互不统属。原来还有张牛角领头,现在张牛角死了,已经彻底四分五裂,只有北部一些势力奉张燕为主。
张燕本来是劫个道的。
他这么多人在山中,自然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没想到被对方发现了。
不过张燕实力浑厚,也是不惧,直言借道可以。粮食留下一万石,甲胃五百领,其他物资若干。
山里穷啊,众人看见粮食都冒光。若非这支官军人马众多,张燕肯定要一口吞掉。
羊毅在军帐,听到劫道的是张燕,也是忍不住笑了。当年大贤良师手下的小弟子,现在也独当一面了。
有张角的旧情在,羊毅更不愿对张燕动手,便让人再去见张燕,请求一晤。
对于羊鱼这个名字,张燕也是有些恍然。六七年过去了,很多事情都已经模湖,直到现在,张燕记忆中的羊鱼,就是那个一脸傲然而又忧郁的中年人。
故人相逢,张燕也不避躲,二人在军前相遇。
双方数年不见,此时再逢,已经是沧海桑田,与从前大不相同。二人都做过反贼,此时却都穿着汉家官服,倒是有些黑色幽默。
“飞燕,好久不见,你这是降了官军。”
张燕笑道:“羊主簿,我可不是降了。是他皇帝老儿打不过我,便封我做平难中郎将,使领河北诸山谷事,每年还能举孝廉,向洛阳派上计吏。
羊主簿这几年如何?看来你也成汉军的大将了,不知道有多少是咱太平道将士的脑袋换的?还记得大贤良师否?”
羊毅笑道:“飞燕,我不过是天公将军的谋士,从未信奉过太平道,之前奉天公将军之命降了官军,随即归隐,可从未接受过汉军官职。
如今身份,也是跟着曹郎君讨胡所得,对于太平道的兄弟,只有恩,没有仇。”
张燕也知道羊毅说得是实情,所以对羊毅并无什么怨恨,只是亲近不来,于是便问道:“羊主簿来我井陉作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