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赵国福的注意力全都放在安子溪这里,根本就没有注意祝望庭。
很快,安子溪他们的馄饨就被端了上来,安子溪端起了碗,先喝了一口汤,然后拿起桌子上的醋往里面加了一些,又挖了一勺辣椒加进汤里,搅一搅,这才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赵国福根本没有胃口,他眼里冒火地看着安子溪,恨不能把面前这张桌子掀了。
“吃呀,你不饿?”安子溪抬眼着着赵国福,见他气得像只鼓嘴蛤~蟆似的,不由得笑了起来。
赵国福觉得莫名其妙,他不敢相信安子溪在这个时候还能笑得出来。
“怎么,我笑也不行?”安子溪擦了擦嘴,放下了手里的勺子,“你这个人啊,真是不讲道理,我明明什么错都没有,可是在你眼里,我就是千错万错。姓赵的,你摸着你自己的良心想一想,事情到了今天这种地步,难道不是你自己作的吗?和我有什么关系!?”
赵国福无比震惊,他总感觉安子溪是话里有话,好像知道了什么似的。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胡说?我妈在乡下待的好好的,你干嘛去招惹她!”
赵国福狠狠地打了一个激灵,说话的声都带着颤音,“你,你知道什么?”
安子溪冷笑,“我什么都知道了。”
不可能!
这是赵国福的第一反应。
一切都在他们的计划之中,所有的事情都做得天衣无缝,安美云已经死了,她养父安榆也已经病故,又有谁会知道那些事情呢!
但紧接着,他又怀疑起来。
有句话叫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会不会是他们做的太多了,反倒引起了这丫头的怀疑!?又或者是他收买的那些人里,有人走漏了风声。
此时祝望庭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形成一个结。他能听得出来,赵国福似乎有什么秘密被对方掌握了,正在受到威胁。而这个秘密对于赵国福来说,无疑是致命的,否则他不会这么紧张。
他就说小赵不靠谱,当初就应该让闺女和他离婚才是。
只不过,到底是什么秘密,能让小赵这么紧张?
祝望庭这会儿已经很生气了,不过他这个人有个好处,就是稳得住!所以他也不着急,慢慢悠悠的喝着馄饨汤,等着听后续。这会儿,祝望庭已经知道,家里遭贼一事与赵国福无关,但是一个更大的秘密即将揭开神秘的面纱。
“你千方百计的不让我进城,怕的就是我的身份暴露是不是?”安子溪用眼睛余光瞄着祝望庭,然后一字一句的往赵国福心上扎,“你自己贪心,算计我妈,好让李茹顶替她的身份认祖归宗,享受原本她应该享受的一切是不是?”
赵国福震惊,祝望庭更是差点把手里的勺子扔出去。
谁顶替谁!
什么叫李茹顶替她的身份认祖归宗啊!
李茹是他的女儿,如果李茹是冒名顶替的,那他的女儿在哪儿?
“不要说了,闭嘴!”赵国福的声音发颤,眼里闪着凶光,仿佛对面坐着的人不是他的女儿,是他的仇人一样。
安子溪笑了,盯着赵国福的眼睛道:“就是这样!你看着我的时候,是不是就想起了亏心事,就会恼羞成怒?既然如此,你当初为什么去找我妈呢!就为了那封可以证明她身份的信?你没找到吧?”
这话如同一计惊雷,将赵国福和祝望庭同时轰得外焦里嫩。
祝望庭心里更是冒出了无数的疑惑,如果李茹不是她闺女,那谁是?当初那份dna报告是怎么回事,报告也能作假吗?
“信在你手上?”
安子溪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把那封信从头到尾的背了一遍:“吾女平儿:今山河破碎,正是国家危难之际,我与你母亲投身革,已经做好了随时犧牲就義的准备。你尚在襁褓中,父母实不忍心你小小年纪丢了性命,只能忍痛与你分别。今把你托付给老乡安榆,日后你便是安家女儿,望你前程似锦,一如你的名字祝平,一生平安。”
赵国福听了,一双眼睛瞪得溜圆,虽然他并不知道那封信的内容,但是此时此刻他已经相信,那封信就在安子溪手上!
祝望庭的反应比他大多了,老头儿身体抖个不停,心脏跳动得比平时快了不少,一双手哆嗦着,像是随时能抽过去似的。
摊主吓得够呛,生怕这老头受不住一头栽在地上,在一旁胆战心惊的看着。
安子溪这话原本就是说给祝望庭听的,如今瞧见了祝望庭的反应,心里也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接下来就看祝望庭的决定了,看他是要将错就错,还是拨乱反正。
“你放心,这信啊,我毁了。”安子溪冷笑,“你这种人,没资格做我的父亲,从我改姓的那天起,我就不是你赵国福的女儿了!以后咱俩桥归桥,路归路。”
“你说真的?”
“要不然你以为呢!我对你没兴趣,对祝家同样没兴趣!没有你们,我一样过得很好,甚至更好!不过我倒是好奇,你们没有那封信,又是怎么蒙混过关的呢?”
赵国福当然不会说,他到现在为止都不知道安子溪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根本分辨不清她说的话是真是假。
总之他不想和这个女儿有任何的牵扯,如果以后能老死不相往来,当然最好。
安子溪很认真的吃着碗里的馄饨,头都没有抬。
等到大碗里最后一只馄饨被吃掉的时候,她才放下手里的勺子,抬起头来对赵国福说了她想说的最后一句话。
“姓赵的,你付了这两碗馄饨钱,就当买断了我们的父女情分,从现在开始,我不再是你赵国福的女儿,你也不再是我父亲。”安子溪示意他掏钱,赶紧买断这段父女缘。
赵国福机械地掏出钱,搁在了桌子上,他有点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不敢相信安子溪就这样放过了他。
安子溪将赵国福面前的那碗馄饨端到了自己面前,挥了挥手道:“你走吧,希望咱们俩以后都不要再见了!你就是求我,我都不会认你。浪费粮食是罪,我把这碗馄饨吃完也走了。”
赵国福虽然有点不相信安子溪,但是事已至此,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带着满肚子的疑惑走了。
他前脚刚走,祝望庭后脚就端着馄饨碗坐到安子溪这边来了。
安子溪心想,吃完了开胃菜,终于轮到正餐了。